那里去洗澡,后来,那里天气已经变得很热了,甚至在树荫下太阳也很烤人,她们便去草丛里互相擦
干身子,互相抚摸,挑逗,玩耍。洗衣小姑娘承认
她很喜欢和她的年轻女友们逗乐,她
想的对象,尽管这个人只有几小时不在,这不在场的人在这几小时里也只属于回忆。由此可见死亡并不会使事物有什么大的改变。埃梅一回来,我就请他动身去了尼斯,这一来不仅根据我的思想活动、我的悲哀、我因联想到某个远而又远的人的名字而产生的躁动不安,而且根据我全部的行动,我进行的调查,我为了解阿尔贝蒂娜的行动而花费的钱财,我可以说这一年里我的整个生活都充溢着爱,充溢着我和她之间实际存在的恋情。而这一切活动的对象却是一个死人。人们有时说,倘若某个人是一位艺术家而且往作品里注入了一部分自己,这个人身上的某些东西便可以在他死后犹存。从一种生物体内抽取出来又嫁接到另一种生物体内部的东西还能继续维持生命,尽管被抽取生物的母体业已死亡,这也许出于同一个道理。
埃梅去尼斯住在邦当夫人的别墅附近;他认识了一个女仆和一个阿尔贝蒂娜常去租一整天汽车的汽车租赁人。这些人什么也不曾注意。在第二封信里,埃梅告诉我他已从一个城里的洗衣女那里打听到在她给阿尔贝蒂娜送衣服时阿尔贝蒂娜捏她手臂的方式很特别。“不过,”信上说,“这位小姐并没有对她做别的事。”我把埃梅的旅费寄去,这笔钱也算付了他的信引起的痛苦的费用,与此同时我却在竭尽努力医治我的苦恼,我对自己说那个动作不过是一种亲热的表示,并不能证明有什么邪恶的欲念,这时我又收到埃梅的一封电报:“打听到最值得注意的情况。给先生弄到大量消息。信即到。”第二天我果然收到了一封信,光看信封我就簌簌地颤抖起来;我认出那是埃梅的信,因为每个人,甚至地位最卑微的人都管辖着一些熟悉的小生物,它们是活生生的但又仿佛发僵地躺在纸上,那就是每个人特有的字体。
“起初那小洗衣女什么也不愿对我说,她保证说
阿尔贝蒂娜小姐除了捏她的手臂没干过别的。为了
让她说出来我带她去吃晚饭,请她喝了酒。于是她
对我讲了阿尔贝蒂娜小姐去洗海水澡时常在海边碰
见她的事;阿尔贝蒂娜小姐习惯一大早起床就去洗
澡,而且照惯例总在海边的一个去处把她找到,那
里树木茂密谁也瞧不见谁,再说在这样的时刻谁也
不会去看谁。后来洗衣姑娘把她的女朋友们也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