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夏吕斯先生正好在寻求伙伴吧,就象我刚才在门厅遇见他正陪着伙伴一样。但他再也无法从莫雷尔身上转移开自己激烈的情感,几年前,这种激情还在自由奔放,一心一意要倾注在埃梅的身上,冲动之下欣然命笔写了这封信,饭店领班把信给我一看,我都替德-夏吕斯先生感到难为情呢。由于德-夏吕斯先生的爱恋是反社会的爱恋,这封信便成了格外触目惊心的一个例证,证明情欲冲动有一股不知不觉的强大的力量,情人心血来潮时,就象泳者不知不觉被卷进大海,顿时看不见大陆一样。无疑,一个正常的男子,如果迷恋上一个自己素不相识的女子,对她一味想入非非,梦寐以求,不迭的后悔,无体的失望,却又总不死心,硬编出一大部天方夜谭,那么,这种爱恋也就离正常人的爱恋相去甚远,犹如双脚规拉大了距离。同样的道理,由于德-夏吕斯先生与埃梅地位悬殊,一种爱恋得不到普遍分享成了单相思,这种本来就格格不入的距离也就格外扩大了。
每天,我都同阿尔贝蒂娜一起出门。她终于下决心重操画笔,并首先选择拉埃斯圣约翰教堂作画,这座教堂已不再有人问津,知道它的人寥寥无几,很难得有人指点迷津,若无向导带路是无法发现的,孤零零的一座教堂,离埃普维尔车站有半个多小时路程,走很长时间才能到达格持奥尔姆村最远的几幢房屋,这些房屋年久失修,早已黯然失色了。关于埃普维尔这个地名,我发现本堂神甫教志的说法与布里肖提供的情况不符。一个说,埃普维尔即过去的斯普维拉;另一个则指出此名源于阿普维拉。我们第一次乘上与费代纳背道而驰的小火车,也就是说朝格拉特瓦斯特方向开去。正值三伏酷暑,吃完中饭马上出发着实可怕。我本来是不想这么早就出门;明亮而滚烫的热空气唤醒了心头懒怠清凉的意识。热气腾腾充满了我们的房间。我母亲的和我的,各个房间的位置不同,室温也就不一样。妈妈的盥洗室阳光照耀,洁白夺目,在四面灰泥墙上竞相炫耀,形同深井一般,上头,方形天窗洞开,只见一方青天,似有碧波荡漾,且因欲望使然,错把这一方青天看作是满满的一池碧净的浴水(浴池也许就在平台前,也许是通过某一面窗镜反照出来)。虽然炎热难当,我们还是乘一点钟的火车。就是在车厢里,阿尔贝蒂娜感到热得很,长途走路就更受不了,可我却担心她会着凉,因为曝晒之后要呆在那个太阳晒不到的潮湿的空洞里,一动不动。另一方面,打从我们初访埃尔斯蒂尔开始,我就已经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