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丹常见到海鸥。”阿尔贝蒂娜说，“它们对大海
气味感觉灵敏，甚至透过街上路石都闻得出来。”“啊！您去过荷兰，您熟悉弗美尔家族吗？”德-康布尔梅夫人冲动地问道，那腔调仿佛在问：“你熟悉盖尔芒特家族吗？”因为附庸风雅，往往是换
对象而不换腔调。阿尔贝蒂娜说不认识：她准以为那些人还健在。可表面没有流露出来。“
要是为您弹奏音乐，将非常高兴。”德-康布尔梅夫人对说，“可您知道，弹奏尽是你们这
代再也不感兴趣东西。上学时肖邦可受崇拜。”说这句话时，她放低声音，因为她害怕媳妇，知道儿媳认为肖邦算不上什
音乐，所以其作品演奏得好坏都毫无意义。儿媳承认婆婆不乏演奏技巧，经过音群弹奏得均匀而清晰。“可永远别想从嘴里说出她是个音乐家。”德-康布尔梅-勒格朗丹夫人锤定音道。原因是她自以为“先进”，而且（唯在艺术方面）“从不过左”，她不仅设想音乐在发展，而且觉得它只是顺着条线发展，德彪西在某种意义上说是个“超瓦格纳”，比瓦格纳更先进些。她并意识不到，如果说德彪西并不象她几年后可能会认为那样，独立于瓦格纳，因为不管怎样，人们总要利用已到手武器，以最终摆脱暂时失败境地，那，当人们对那些无所不包、淋漓尽致作品开始腻烦之后，他便会想方设法，以满足相反需要。当然，有理论暂时为这种反应提供依据，就象某些政治理论，以法律为依托，反对宗教团体，反对东方战争（反自然教育、黄祸等等）。人们常说，简练艺术适应于高速发展时代，就好比人们常说，未来战争不可能持续半个月，或者随着铁道发展，靠公共马车沟通联系穷乡僻壤将受冷落，需要汽车致力于这些地区振兴云云。人们常常提醒，不要搞疲听众注意力，仿佛们没有广泛兴趣，全仰仗艺术家来启发最高度注意力。殊不知有些人读篇平庸文章，不到十行就累得打呵欠，但每年却要去拜罗伊特，听四联剧。再说，迟早有天会宣告，德彪西地位与马斯内①样岌岌可危，《梅莉桑特》引起震动也将烟消云散，沦落到《曼侬》同样地步。因为各种学派就象细菌与血球，自相残杀，以斗争来保证自己生命持续。不过，这天尚未到来——
①马斯内（1842-1912），法国著名歌剧作曲家，《曼侬》为其代表作。
犹如在证券交易所，上涨趋势发生，所有持票人都想趁机捞把，同样，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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