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没有她便无法生活的时光。若我一时来了欲望,可她离巴尔贝克太远,弗朗索瓦丝去不了,我便请电梯司机早点把事做完,派他去埃格勒维尔,拉索尼或圣弗里舒。他走进我的房间,可却让房门大敞着,因为尽管他干起“活儿”来一丝不苟,但活计十分繁重,打从清晨五点钟开始,每日不知要清理多少次,累得实在下不了决心费点力气把门关上,要是向他指出门还敞着,他便会返回去,作出最大努力,轻轻地推一推门。他具有自由职业者所不具备的独特地m;主自豪感,为数不甚多的律师、医生、作家等自由职业者只以“同行”相称,而他却以充分的理由,与我提及一位有一半工作日充当电梯司机的服务员时,用的是只限于极少数团体之间,如科学院人士之间的相互称谓:“我去看看,让我的同仁来代一下班。”为了能提高他所称的“薪金”,他虽然具备这种自豪感,却不会因此而拉不下面子,谢绝跑差的酬劳,弗朗索瓦丝为酬劳的事对他极为反感:“对,第一次见他,就看得出是个不知忏悔的伪君子,可后来有几天,他客气得简直令人作呕。这种人,全是贪小利的小人。”她以前张口闭口,常骂欧拉莉是此类小人,不知将来会骂出什么灾祸来,反正她已把阿尔贝蒂娜也归入此类,因她常见我向妈妈讨些小玩艺,小饰物,赠给我那位不怎么有钱的女友,对此,弗朗索瓦丝觉得不可饶恕,邦当太太不就有那么一位什么家务事都包下来的女仆嘛。电梯司机很快脱下他说的那身制服,可叫我说,那明明是身号衣,接着戴上草帽,拿起手杖,走路时注意昂首挺胸,因为他母亲经常嘱咐他,千万不要养成“工人”或“服务员”的举止。由于有了书籍,科学属于了每一个做工的,下班之后,工人便不再为工人,同样,多亏狭边草帽与手套,晚间停止运送客人的电梯司机因此而有可能摇身一变,风度翩翩,自以为象一位脱下白大褂的年轻外科大夫或换下军服的中士圣卢,成了地地道道的上流人士。再说,他也并非一无雄心,二无才干,开不了电梯,把您丢在两个楼层之间。但是,他的语言实在糟糕。他明明受门房管理,却称之为“我的门房”,就象在巴黎拥有服务员所说的“私人旅馆”的富翁唤看门人一模一样,听那口气,我真以为他雄心勃勃呢。至于电梯司机的常用语言,一个每天至少听见房客喊上五十次“电梯”的人,自己却偏说成“天梯”,实在莫名其妙。这个开电梯的,有的事真让人恼羞成怒:无论我对他说什么,他总是一口一个“当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