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于地球上某一定点而不是任何其他地点的了,总而言之,这两个城市是确确实实真实的城市。当我的父亲说“总之,你们在威尼斯可以从四月二十号呆到二十九号,然后在复活节的早晨就到佛罗伦萨”的时候,对我来说,这两个城市就更加真实了;他这几句话不仅使两个城市从抽象的空间当中脱离了出来,而且也使它们从想象的时间当中脱离了出来,在想象的时间中我们不是一次仅仅安排一个旅行,而是把别的几次旅行也同时安排在一起而并不以为怪,因为这些旅行仅仅是可能性而已——而且这想象的时间是完全可以再生的,你把它在这个城市里度过了,还可以在另一个城市再度;他这几句话也为这两个城市安排了特定的日子,这些日子就是证明在这些日子中所做的事情的真实性的证明书,因为这些独一无二的确定的日子用过以后就消失了,它们不再回来,你不能在那里度过以后又到这里再度;我感觉到,正是将近星期一洗衣店要把我溅了墨水的那件白背心洗了送回来的那一周,那两个皇后城市从它们当时还不存在于其间的理想的时间中走了出来,以最激动人心的几何学的方式把它们的圆屋顶和钟楼载入我个人的历史中去。然而我那时还只是在走向欢乐的顶点这条道路的途中;后来我终于到了这一点(直到那时,我才得到启示,在那汩汩作响、被乔尔乔涅的壁画映红了的街道上,下一周,也就是复活节的前夕,在威尼斯散步的并不是我不顾别人再三提醒而依然还设想的那些“威风凛凛,象海洋那样令人生畏,头戴着闪耀着青铜光的盔甲,外披带褶的血红披风”的人们,而在别人借给我的那张圣马克教堂的大照片上,摄影者照下来的头戴圆顶帽,站在门廊前的那个小人儿可能就是我了),这时我只听得父亲对我说:“大运河上这会儿可能还冷,你无论如何别忘了把冬大衣和厚上衣装进箱子。”听了这话,我简直是欣喜若狂了;我感到我突然穿进那些“仿佛是印度洋中的暗礁似的紫水晶石堆”之中,这是我直到那时一直以为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以远远超出我体力的动作,象剥一只无用的甲壳一样,驱去我卧室里身边的空气,换上同等数量的威尼斯的空气——那是我的想象力注入威尼斯这个名字当中的海上的空气,是梦中的无法形容的特殊的空气;这时我忽然感到象是灵魂出窍,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恶心,就象人们刚得了一阵剧烈的喉痛时那样,家里人不得不把我扶到床上,我烧得那么厉害,大夫宣称不仅现在不能让我上佛罗伦萨和威尼斯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