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斯万之恋（3）（7 / 29）

还有些仆役，也都是身材魁梧，站在那宏伟壮观台阶石级上，象大理石雕像那样动也不动，纯粹起着装饰作用，把这台阶点缀得简直跟公爵府“巨人台阶”般；斯万走上这台阶，心想奥黛特还从来没有涉足此间，不禁有些忧伤。啊！与此相反，要是他能登上那歇业小女裁缝那昏暗发出难闻气味，不小心就会摔倒楼梯，他又该多高兴！他要是能在奥黛特去她那小阁楼日子同去消磨晚间时刻，他都乐于付出比歌剧院包厢星期还多钱；即使是奥黛特不去日子，他也可以跟经常和她见面人们谈起她，和他们生活在起；这些人由于经常和她见面，他认为他们身上藏有关于他情妇生活当中更真实、更难以取得、更神秘不可测东西。在这歇业女裁缝这个恶臭但值得羡慕楼梯上，由于另外没有条专供仆役或者送货者用楼梯，所以每到晚上，家家门口擦鞋垫上都摆着只脏空奶罐，在斯万此刻登上这个华丽而可恶台阶上，在左右两侧不同高度上，在门房窗户或者套房入口，在墙上形成每个凹处则都站着个门房，或者是管家，或者是帐房，分别代表着他们经管府内业务，同时也是向来客表示敬意（他们也都是些体面人物，每星期都有部分时间在他们自己产业上过着多少独立生活，象小业主那样在家吃饭，有朝日也许会到个知名医生或者实业家那里去服务），他们兢兢业业地谨守人们在让他们穿上这辉煌号衣以前给他们种种教导，这号衣他们也是难得穿上身，穿着也并不太舒服；他们站立在各自门洞拱廊底下，穿得鲜艳夺目，却多少带点市民憨厚劲儿，仿佛是神龛里圣像似；还有个身材高大瑞士卫兵，打扮得跟教堂侍卫样，在每位来客走过他跟前时用手杖在地面上敲打下。斯万在个脸色苍白，象戈雅①画中圣器室管理人或者剧中公证文书誊写人那样，脑后用缎带扎着条小辫仆役陪伴下走到台阶顶上，到张办公桌跟前，那里有几个当差象公证人那样，端坐在登记簿前，见斯万来到就站起身来，把他名字登下。他这就穿过个小前厅。有些人把某些房间专门为摆某件艺术品而布置起来，就用这件艺术品来命名，故意弄得空空荡荡，不摆任何别东西，而这个小前厅就是这样间屋子，在进口处就象本韦努多-切利尼②雕塑尊无比珍贵武装卫士塑像样，站着个年轻仆役，上身微向前倾，在红色衬领中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