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不久,对这家朋友还不认识,别人领到她面前每个人,她都以为是家里朋友,心想要是能装出自从她嫁到这家以后就常听人说起他话,那就显得很得体,所以就不无犹豫地伸出手来,这犹豫既说明她在克服她早就学会含蓄,也说明那由于战胜这犹豫而发自内心友好情谊。就这样,她公婆(她依然认为他们是法国最显赫贵人)说她是个天使:他们特别要显示他们之所以挑中她做他们儿媳妇,正是由于他们看中她人品,而不是她家巨大家财。
“眼就可以看出您有音乐天赋,夫人,”将军对她说,不露痕迹地提起刚才蜡台托盘那档子事。
音乐会继续进行,斯万知道他在这个新节目没有结束以前是脱不身。跟这些人起被囚禁在这间屋里,他感到痛苦,他们愚蠢和可笑刺痛着他心,更何况他们不知道他在爱着个人,而且即使知道,也不会感到兴趣,只能是笑他幼稚,惋惜他做出这等傻事;他们把他那份爱情表现为只为他个人存在主观状态,缺乏任何外在东西向他证明这是个客观存在;他特别感到痛苦是,他奥黛特决不可能来到,所有人和所有东西对她都概陌生,她完全不能涉足这个地方,而他还要持续流放下去,以至于乐器声音简直要使他叫喊起来。
突然间。奥黛特仿佛进来;看到她出现,他简直肝肠寸断,不由得把手捂住心口。原来小提琴奏出高音,连绵缭绕,仿佛若有所待,这等待在继续下去,怀着已经瞥见它等待对象从远处走将过来激奋维系着那高亢乐音,同时作出最大努力持续到它到达,在自身消失以前接待它光临,竭尽全部余力为它敞开大路,让它过来,就好象们用双手撑着扇大门,阻止它自行关闭似。斯万还没有来得及明白过来,还没有来得及对自己说“这是凡德伊奏鸣曲中那小乐句,别听”这句话时,直到那晚之前还得以掩埋在他心灵深处对往昔奥黛特还爱着他那些日子回忆,却上突然射出道光芒当,以为爱情季节已经回来,在他心中又苏醒过来,振翅飞翔,向他纵情高唱已被忘却幸福之歌,全然不怜悯他当前不幸。
过去他也常说“在幸福时日”、“在得到她爱时日”,这些都是抽象词语,说时候也不感到特别难受,因为他脑际并没有在其中注入什与过去有关事物,只有些虚妄片断,并不保存什实在东西,而这次重新找到却是把失去幸福中那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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