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直
起来，就好象是不幸长在崖边
树木为保持平衡而向后往斜里生长
样。为安慰自己不能跟盖尔芒特家族中其他人处于平等地位，她只得经常念叨，她之所以不常去看他们，那是由于她那毫不妥协原则性和自豪感，久而久之，这种想法居然塑造她体态，使她产生定仪容，平民百姓把它看成是上等人家特征，有时也在俱乐部那些先生们昏花老眼里激起霎那欲念。谁要是把德-加拉东夫人谈话加以分析，把每个词语出现频率统计出来，从而找出破译密码关键，那就会发现即使是最常用词语，出现次数也不会多于“在盖尔芒特堂兄弟家”、“在盖尔芒特姑妈家”，“埃尔赛阿尔-德-盖尔芒特健康”、“盖尔芒特表妹浴盆”这些词语。当人们跟她谈起个知名人士时，她总答道，她个人并不同他相识，然而在她盖尔芒特姑妈家却碰到过上千次，而且在回答时候语调是那
平淡，声音是那沉重，显然表明她个人之所以并不同他相识，还是出之于那些根深蒂固不可动摇原则；她那向后拱双肩依靠就是这些原则，就仿佛体操教练为锻炼你胸廓而让你依靠平衡木样——
①德国歌剧作曲家格鲁克（1714——1787）作。
②玛蒂尔德公主（1820——1904）：热罗姆-波拿巴亲王之女，她家沙龙在第二帝国时期颇为知名。
大家原本没有料到会在德-圣德费尔特夫人家见到洛姆亲王夫人，那天她可当真来。她原是屈尊光临，为表示她并不想在客厅中显摆自己门第，她是侧着身子进来，其实面前既没有人群挡道，也没有任何人要她让路；她故意呆在客厅尽头，摆出副适得其所神气，仿佛是个没有通知剧院当局而微服亲自在剧院门口排队买票国王似；为不突出她在场，不招引众人视线，她个劲儿低头观察地毯上或她自己裙子上图案，站立在她认为是最不显眼地方（她清楚地知道，德-圣德费尔特夫人只要瞥见她，声欢呼，就会把她从那里拉将出去），就在她所不认识德-康布尔梅夫人身旁。她观赏这位爱好音乐邻座表演哑剧，但并不去模仿她。这并不是说，洛姆亲王夫人这回拨冗来德-圣德费尔特夫人家呆上五分钟，就不愿意尽可能表现得和蔼可亲，使她对主人这番恩惠显得加倍地可贵。不过她生来就讨厌她所谓“浮夸”，坚持不做出与她生活于其间那个小圈子“派头”不相适应举动，虽然这些举动对她也不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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