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景象和澎湃波涛声是否当真美妙,不惜每天花百法郎租间海滨旅馆房间去观赏,从而不但得以信服,而且他们自己超凡脱俗品格不也得到肯定吗?
有天,正当他陷入这样沉思时候,忽然想起从前曾经有人说奥黛特是个由情人供养女人,那时他再次把“由情人供养女人”这个奇怪修辞学上拟人表达法,这个象居斯塔夫-莫罗①画幻象那样,镶嵌有同宝石缠绕在起毒花,由难以识别、恶魔般成分构成闪闪发光混合物跟奥黛特加以对比:奥黛特,在她脸上他可是亲眼目睹那对不幸者怜悯之情,对不公正事情愤慨,对施恩者感谢,就如同他从前在他自己母亲,在他朋友们脸上看到表情样;奥黛特,她话语时常是跟他自己最熟悉事物有关,譬如他收藏、他卧室、他老仆人。收存着他股票那位银行家,这时,银行家这个形象忽然提醒他该上他那里取点钱。可不是吗,他上个月给她五千法郎,如果这个月给她物质困难帮助没有那多,而她想要那串钻石项链也不给买,那他就不会看到那使他如此幸福她对他慷慨大度赞赏与感激之情,甚至当她看到这种慷慨表现越来越少,可能会以为他对她爱情已经淡薄。想到这里,他突然自问,这是否正是“供养”她呢?(仿佛“供养”这个概念可以出之于些既不神秘又不反常成分,而是属于日常私生活范畴,例如那张普普通通撕破又粘上千法郎钞票,他男仆在为他付当月家用和房租以后塞在他旧书桌抽屉里,斯万取出跟另外四张起送给奥黛特)他也自问,自从他认识奥黛特以来,在他看来跟她毫不相容“由情人供养女人”这个词能否用到奥黛特身上(因为他刻也不曾设想在他之前她会接受任何人金钱)。但他不能再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因为他生来就是懒于思维,这股懒劲也是阵阵,说来就来,这会儿正是来到时候,于是就马上把他智慧之火全部熄灭,就象后来到处用电气照明时代,下子就能把全家灯统统灭掉样。他思想在黑暗中摸索会儿,他摘下眼镜,擦擦镜片,用手揉揉眼睛,直到找到个新思想时才重见光明——这新思想就是下个月给奥黛特不是五千而是六七千法郎,好给她来个出乎急料之外,感到异常快乐——
①居斯塔夫-莫罗(1826-1898),法国画家。
晚上,当他不呆在家里等着上维尔迪兰家去跟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