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在个朋友家中客厅里突然遇到他曾在马路上赞赏不已,以为永远也不能再见个女人样。最后,这个不倦指路明灯式乐句随着它芳香细流飘向远方,在斯万脸上留下他微笑痕迹。这次他可以打听这个不相识人姓名,原来这是凡德伊《钢琴小提琴奏鸣曲》平板。他把它记住,从此就可以在家里随时重温,研究它音乐语言,掌握它秘密。
因此,当钢琴家演奏刚完毕,斯万就走到他跟前,向他致谢,那种热烈劲儿,维尔迪兰夫人看十分高兴。
“这是何等魅力!”她对斯万说,“小伙子对这个奏鸣曲理解得十分透彻,是不是?您从来没有想到钢琴能达到这高境界吧!说真,那里面什都有,就是没有钢琴声。每次听时候,都以为是听支管弦乐队在演奏。甚至比管弦乐队奏得还美,还完整。”
青年钢琴家躬躬身,面带微笑,板眼地说,仿佛是在念句警句似:
“您太过奖。”
维尔迪兰夫人对她丈夫说:“来,来,给他来杯桔子水。他该得这份奖赏。”斯万则对奥黛特叙说他爱上那句乐句经过。这时候维尔迪兰夫人说道:“哎,奥黛特,看样子他在跟您讲什知心话呢!”奥黛特答道:“对,是知心话。”斯万很欣赏她直爽。他接着打听凡德伊是怎样个人,有什作品,这部奏鸣曲是什时期写,他当时写那个乐句时候要表达什思想,这是他特别要弄清楚。
当斯万说这个奏鸣曲真美时候,维尔迪兰夫人高声叫道:“您说得不错,它真美!您不该说您原来不知道这首奏鸣曲,您没有权利不知道这首奏鸣曲。”画家接碴说:“啊,是啊,这是部不起作品,这当然不是什大路货,不是什‘通俗作品’,这是对们这些懂艺术人能产生强烈印象作品。”所有这些人全都自诩能欣赏这个音乐家,可是他们全都从来没有向他们自己提出斯万刚才那些问题,因此谁也答不上来。
甚至当斯万就他心爱那个乐句发表两点见解时候,维尔迪兰夫人却答道:“嗨,您说逗不逗?可从来没有注意到;呀,不喜欢欢毛求疵,不喜欢过问那些鸡毛蒜皮事儿;这里人谁也不喜欢费工夫去钻牛角尖,们家可没有这样毛病。”这时候戈达尔大夫张着大嘴以赞赏眼光注视着她,满腔热情地听她口气说出那多成语。他跟他太太都有某些出身低微平民百姓那种世故,对他们回到家里相互承认并不懂得音乐作品以及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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