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说,可又不能不找哇。从第二天起,吴摩西又在开封找五天。开封大街小巷,旮旮旯旯,都跑遍。过去在开封不熟,五天下来,竟全熟。吴摩西突然又觉得,在开封找巧玲也不对,老尤知道与吴摩西说过,自己来自开封,老尤拐带巧玲,怎会回到开封,让吴摩西找呢?恰恰是拐带巧玲,他不会回开封,去外地。吴摩西醒过闷儿来,当天离开开封,到郑州。在郑州找五天,又离开郑州,去新乡。在新乡又找五天,巧玲没找着,倒又去趟东关鸡毛店,将自个儿行李找回来。离开新乡,去汲县。离开汲县,去安阳。又从安阳到洛阳。周边能找地方,都找个遍。这找花三个月工夫。离开开封时候,盘缠就花光。吴摩西走到地,边寻巧玲,边重操旧业给人挑水,或给人扛大包,挣下盘缠,接着再找。几个月前出门寻老高和吴香香时,吴摩西只想着在新乡假找,汲县、开封、郑州、洛阳、安阳等地,原准备瞎编,没想到为寻巧玲,倒是都跑个遍。但三个月下来,也没找到巧玲。巧玲丢,吴摩西也无法再回延津。自己虽跟巧玲亲,但是巧玲后爹;县城南街“姜记”弹花铺老姜,吴家庄老吴,可是她亲爷爷和亲姥爷;老吴老婆,是她亲姥娘;姜龙姜狗,是她亲叔叔;虽然过去他们都跟巧玲不亲,但如果知道巧玲让吴摩西弄丢,就是两回事;他们不吃吴摩西,也得打折吴摩西腿。吴摩西再次走投无路,漫无目,从洛阳又回到郑州。回到郑州,便去火车站扛大包。是在火车站扛大包,活能接上手;二是郑州火车站大,人来人往,扛完大包能接着找巧玲。
着泪“扑嗒”“扑嗒”,掉到空盆里。这耳光惊动饭铺掌柜。像老婆婆样老头,放下话匣子,走过来,坐到他对面:“客人有啥忧愁哇,这伤心?”
也是十几天没遇到可说人,吴摩西擦着泪,瞒下出门找老婆由头,只把丢巧玲节。五十,来龙去脉,给老人家讲。老人家听后,陪着吴摩西叹息声:“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说是卖老鼠药老尤。又替吴摩西发愁:“可开封这大,大海里捞针,你哪里找得过来呢?”
又劝吴摩西:
“如此说来,就不是个找事。”
吴摩西:
“那是啥呢?”
老人家:
“就是个命。”
事到如今,也只能讲命。老人家又劝吴摩西:“盼就盼着你说那个老尤,不是个人贩子,家里正缺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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