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破过竹子,染过布,杀过猪,做过豆腐,所有干过,皆是些粗活,他家是杨家庄做豆腐人家,心里下凉半截。又听说杨家和秦家庄东家老秦家是亲家,杨家身份又往上长截;又打听出杨摩西是与家里闹翻,孤身人跑出来,除有个身子,房无间,地无垄,心里又凉。但正是孤身人和在县z.府当差,又让她动心。如杨摩西仍在挑水,她只是找个挑水;如今杨摩西在县z.府,与杨摩西成亲,就不单是与杨摩西成亲,背后还有座大靠山,正好支撑门面。那时“吴记馍坊”馒头,就不单姓“吴”,还姓“县z.府”,倒跟当初杨家庄做豆腐老杨、马家庄赶大车老马让杨百顺弟弟杨百利上“新学”,接着进县z.府想法样。还有孤身人,如是嫁给杨摩西,他房无间,地无垄,是件坏事,但对于招婿,却正好合适。招过来只是个人,没有另外麻烦,正因为房无间,地无垄,自己才能高他头。
这天下午,杨摩西正在县z.府后院菜地捉虫子。也是以前没种过菜,只知道卖力,不知其中诀窍。不管是茄子、豆角、菠菜、丝瓜或葫芦,苗出来之后,长势都不错。但菜叶长到巴掌大时,生虫子。虫子将叶子吃出个个窟窿。县长老史到菜地来转,看到片片被虫吃叶子,便皱着眉摇头。菜长虫本属正常,但放到过去正常,自从打散老史和苏小宝哭泣,杨摩西自个儿先觉得犯大错。看老史皱眉,怕由个虫子,再节外生枝。自个儿过去没种过菜,找不到病因,慌忙到城外老龚菜园,向种菜老龚打听。头回老龚没理他,第二回,给老龚买包烟丝,老龚才告诉他,虫子生在现在,祸根却是上粪时做下。原以为多上粪菜会壮,谁知鸡粪上多,也会生虫。根治办法倒简单,往地里埋烟丝。烟丝发酵,虫卵闻到,立马就死。杨摩西只好停下其他活计,买来烟丝往地里埋。治过虫卵,又只只,去捉叶子上剩下成虫。白天捉天,夜里还打着灯笼翻菜叶子。过去吃饭是在伙房,现在将饭从伙房打回来,马不停蹄,边吃边捉。五天没有离开县z.府后院。这天吃过中饭,挨个翻茄秧叶子。茄秧又比豆角、菠菜、丝瓜和葫芦招虫子;茄子又种得多,占到四分地;豆角、菠菜、丝瓜和葫芦诸菜,皆占到三分二分不等。直捉到夕阳西下,突然有人在背后喊:“摩西,跟你说句话。”
杨摩西扭头,见县z.府后墙外,有人探个头,仔细看。是县城东街牲口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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