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起床,你没及时倒,让个夜壶在脸前摆着,也不是个事。老史还没起床,你就得在窗外候着,听到里边有响动,忙进去倒夜壶,不早不晚,赶个恰如其分。老甘说完,杨摩西听明白:“每天起早点,在县长窗下候着就是;听到动静,马上进去。”
老甘叹口气:
“也只好这样,千万不可大意。”
从四月十四这天,杨摩西种菜之外,又多个差事,给县长倒夜壶。十四这天早,天刚蒙蒙亮,杨摩西就去县长老史窗前候着。候个时辰,听到老史在里边咳嗽,杨摩西忙进去提夜壶。老史看他进来。倒愣:“啥事?”
杨摩西:
“替老甘倒夜壶。老甘老婆生孩儿。”
老史也没在意,杨摩西提着夜壶就出去。十五早起倒夜壶也很顺利。但老甘走时忽略,他走这七天,跨个阴历十五,十五晚上,是老史跟苏小宝在起手谈日子,十六早起,倒夜壶要待苏小宝走后。老甘没交代,杨摩西也不明其中底细,十六早起,又去老史窗下。待到窗下,正是老史和苏小宝相拥在起,抽抽噎噎之时。杨摩西听到屋里有响动,以为县长老史起床,也没多想,推门就进去。待进去,看县长和个涂着彩脸穿着戏装戏子搂在起哭,吓跳,不禁“啊”声。他这“啊”不要紧,把老史和苏小宝惊着。虽这拥是因为棋局而不是别,但在外人面前,苏小宝首先清醒,从没去过地方,下回到眼前,推开老史,面向墙站着。老史回头看到杨摩西,心中还有些恍惚,待也从恍惚回到清醒,不禁大怒。怒不是怒杨摩西看到这场面,而是怒他和苏小宝还没有哭到深处;这回哭不到,也许永远没这个机缘;本来能走得更远,到个从来没去过地方,现在因为杨摩西突然撞进来,切都半途而废。气恼之下,老史有些语无伦次,没问杨摩西,倒问苏小宝:“咋回事?”
苏小宝面壁不回答。杨摩西已吓得浑身哆嗦,倒是替苏小宝说:“来倒夜壶。”
因为个夜壶。让天作之合半途而废,老史更气,平日他不苟言笑,现在也仰着脖子喊:“你给滚!”
杨摩西跟斗流水,逃回到菜园子,夜壶也没倒成。杨摩西知道自己闯大祸,以为老史要辞他,但老史过后也没辞他。只是从此之后,不再跟杨摩西搭话。杨摩西以为老史对他手下留情,岂不知县长老史,从来不对人手下留情,只不过这气生得有些大,生气不只对杨摩西个人;祸是杨摩西惹,老史由杨摩西起,突然对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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