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出来是谁吗?”
“这人藏得深,摸不出来。”
“男女能摸出来吗?”
老董又重新把李延生上上下下摸遍,“女。”
李延生又吓跳:“女,谁呀?不会是花二娘吧?”
“报上你生辰八字。”
李延生报上他生辰八字,老董开始掐着指头算。算过,愣着眼在那里想。想过,又掐指算。如此又往复两次,突然拍下桌子:
“好嘛。”
李延生愣下:“啥意思?”
“你心里装不是烦心事,是装个人。”
站在老董面前,抖着手说:“这事怨,那件事也怨吗?”老董老婆老蒯,看李延生掀帘子进来,忙上前把他拦住,指指那人,小声说:
“再等会儿,他又加问件事。”
李延生会意,忙又退出屋子,在屋檐下等候。留心屋内,听到屋里那人说话声,老董说话声。突然那人哭,老董说,别哭别哭,哭也没用。时三刻,那人从屋里出来,红着眼睛,听到老蒯在屋里喊“下个”,李延生知道是喊自己,又掀开门帘进屋。李延生坐到老董面前凳子上。老董:
“请客人报上大名。”
李延生:“老董,是延生,在东街副食品门市部卖酱油醋和酱菜延生。”
李延生吓得从凳子上跳起来:“装个人?什人?”
“当然是死人。”
李延生又吓跳,原来身体里装个死人。他嘴有些结巴:“凭什?”
“不凭什,你被个死人附体。你心里烦恼,不是你烦恼,是你身体里那个人烦恼。”李延生愣在那里,半天问:“这个人谁?”
老董招呼李延生近前,开始给李延生摸骨。老董摸李延生胳膊、大腿、胸前胸后,又摸脖子和脑袋。李延生问:
老董:“延生,啊,想起来,过去你唱过戏,演过《白蛇传》里许仙,去听过。”
原来老董过去还听过他戏。又想老董瞎,无法看戏,所以说“听”。李延生:“那都是七八年前事。”
“找什事?”
“心里装些烦心事,快疯,不知闹腾是啥,想请你给算算。找到病根,才能解开这疙瘩呀。”
这时老蒯止住李延生,把赵天师画像前香炉里三炷残香拔掉,又重新燃起三炷香,插到香炉里。李延生明白,拔掉三炷残香属于上个算命人,现在换人,要重新开始。老蒯把香燃上,老董起身,走到香炉前,嘴里念念有词,对着墙上赵天师拜三拜;跪下,又拜三拜;站起,又拜三拜;然后坐下,对李延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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