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过多久,我们就从笑话莱尼,转到了笑话汤米,刚开始一切都没什么恶意,好像我们都很宠爱他的样子。但后来,我们就开始笑话他的那些动物了。
正如我所说,我始终没能确定,到底露丝是否故意将话题扭转到了这里。说句公道话,我甚至不确定是不是她先提起那些动物的。可是一旦开了头,我就跟她一样乐不可支——某只动物看上去像穿着内裤,另外一只灵感肯定来自被压扁的刺猬。我想过程中我本该提一句说这些动物画得很好,他能把动物画到这种程度,水平真的很高。可我没有这么说。一部分是因为那盒磁带;另外,如果我坦白的话,也是因为我发现露丝没有严肃对待这些动物以及背后的一切含义,这让我感到很开心。那天晚上我们结束的时候,我觉得我们依然像以往那样亲密无间。她出门时摸了摸我的脸,说:“你总是兴致很高,这样真好,凯西。”
因此几天之后,在教堂墓地发生的事让我毫无防备。那年夏天露丝在距离农舍大约半英里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很可爱的老教堂,教堂杂乱无章的庭院后面,有些古老的墓碑在草丛中倾斜倒伏。一切都被杂草覆盖,但那里真的很幽静,露丝总是到这里来看书,就在后墙栏杆附近,一棵大柳树下的长椅上。刚开始我对她的阅读热情有点不以为然,去年夏天大家都在农舍外面围坐在草地上看书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尽管如此,如果我散步时朝那个方向走,就料定露丝很可能会在那里,我会不知不觉穿过那座低矮的木门,沿着杂草丛生的小路穿过那些墓碑。那天下午,天气暖和,周围很静,我犹如梦游一般走上了这条小路,看着墓碑上一个个名字,突然发现不只是露丝,汤米也在柳树下的长椅上。
露丝是坐在长椅上,而汤米却是一只脚踩在生锈的椅子扶手上站着,两人一边说话,他一边在做某种伸展运动。看起来他们没有在谈什么要紧事,于是我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也许从他们打招呼的态度上,我应该可以有所察觉,但我可以肯定并没有任何显著迹象。有个八卦我迫不及待想告诉他们——是关于新来的人之一——因此一开始只是我一个人巴拉巴拉说个不停,他们时而点头,时而冒出个古怪的问题。过了一阵我才觉察出气氛不对劲。即便这时,我停下来问他们:“我是不是打断了你们的正事?”我也还是有几分玩笑的口气。
可是这时,露丝却说:“汤米正在跟我讲他的宏大理论。他说他已经跟你讲过了。很久以前。可是现在,蒙他好心,也愿意分享给我知道呢。”
汤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