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我没办法跟露丝开诚布公地谈拍卖会登记册那件我对不住她的事,出于同样理由,当然她也没办法因为米芝那事我及时站出来向我致谢。但从她对我的态度,不但接下来的几天里,甚至几个礼拜都明显看得出,她很喜欢我。因为近期我也曾处在同样的境地,所以很容易根据各种迹象看出,她在到处找机会,想为我做点事,做点特别贴心的好事。这感觉很好,我记得甚至有一两次曾心想,要是她多年都找不到机会才好呢,这样我们之间美好的感情就可以一直延续下去。然而米芝那件事过了大约一个月之后,她的机会终于来了,那次,我丢失了最喜欢的一盘磁带。
直到最近我还有一盘这个磁带,微雨的天气里,当我开着车行驶在开阔的乡间时,偶尔还是会听听。但如今我车里放卡带的设备太不好用,我都不敢用它播放那盘磁带了。而当我回到睡觉的地方时,却仿佛总也没有时间去放音乐。即便如此,这依然是我最珍贵的财产之一。也许到今年年底,我不做护理员了之后,就可以更经常听听这盒磁带了。
这张专辑叫做《夜曲》,是朱迪·布里奇沃特唱的。我如今手上的这盘磁带并不是当年那盘,我在黑尔舍姆时候的那盘被我弄丢
时就是我们平常那帮人,还有两三个外人在附近晃。我跟任何人都没提过拍卖会登记册的事,可我猜露丝大概不知道这点。她用比往常更柔和的声音回答米芝道:
“没在我这里。我放在收藏箱里了。”
“太漂亮了。你哪里得的?”
米芝问得心无芥蒂,现在看来这很明显。但露丝在五号教室第一次拿出那个铅笔盒时在场的我们此时也几乎全都在这里,在观望着。我看到露丝犹豫了。后来,当我在脑海中重演当时的情景时,才真正领会对我而言当时是一个多么完美的机会。而当时我根本想都没想。我只是趁米芝或是其他任何人有机会注意到露丝古怪地面露难色之前,站了出来。
“我们不能说笔盒是哪里来的。”
露丝、米芝、其余的人,他们都望着我,也许略微还有点意外。可我面不改色地继续说,只对着米芝一个人说。
“有很特别的原因,我们不能告诉你笔盒是哪里来的。”
米芝耸耸肩。“所以就是说保密咯。”
“是个大秘密,”我说完,对她微笑,以表明我不是故意对她使坏。
其他人都在点头认可我的说法,可是露丝本人的表情却很含混,仿佛她突然心思转到了完全不相关的事上。米芝又耸耸肩,就我记得事情就这样结束了。要么她走开了,要么她开始聊别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