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我们就会得知可怕的真相,正如他们所经历的一样。
树林激发我们想象最多的,是入夜以后,在我们宿舍里大家试图入睡的时候。这时候你仿佛感到能听到风穿过枝叶的沙沙声,而讲出来只会让情况更糟糕。我记得有一天夜里,我们都非常生玛琪·K的气,白天她做了件什么事,让我们深感尴尬——我们选择的惩罚方式就是将她从床上拖下来,把她的脸贴在窗玻璃上,命令她抬头看着树林。开始她死命闭着眼睛,但我们拧住她的胳膊,硬将她眼睑扒开,逼她看着远处月光照亮的夜空里树林的剪影,这就足以保证让她整夜在恐惧中啜泣。
我倒不是说在那个年龄,我们所有的时间都用于对树林担惊受怕。比如我自己,就可能有好几个星期完全不去想到它,甚至有时候一阵叛逆的勇气袭上心头,我会心想:“我们怎么会相信这种胡说八道?”然而只需要一点小事——有人复述某一个故事,某本书里一个吓人的章节,甚至只是偶然的一句话,让你想到树林——就意味着又有一段时间要笼罩在阴影之中。因此,我们认为树林在绑架杰拉尔丁小姐的阴谋中占据核心位置,一点都不奇怪。
可是具体到这事本身,我却记不起太多保卫杰拉尔丁小姐的实际措施;我们的活动总是围绕着收集越来越多的跟阴谋相关的证据。不知为何,我们都满意地认为这样可以阻止任何迫在眉睫的危险发生。
我们的“证据”大多来自见证密谋者的工作。比如有天上午,我们从一间三楼的教室窗口看到,艾琳小姐和罗杰先生在下面的院子里跟杰拉尔丁小姐讲话。过了一会儿杰拉尔丁小姐道别朝橘园走去,但我们继续观察,发现艾琳小姐和罗杰先生头靠得很近,鬼鬼祟祟地讨论着什么,同时目光凝视着杰拉尔丁小姐逐渐远去的背影。
“罗杰先生,”这时候露丝叹息着,摇着头,“谁能猜得到他也是其中之一?”
就这样,我们建立了一个我们认定的阴谋者名单——有导师,也有学生,我们宣誓这些人跟我们势不两立,是我们的死敌。然而整个过程中,我猜,这个幻想的故事之基础如此不堪一击,这一点我们其实是有概念的,因为我们总是避免对质冲突。在激烈的讨论之后,我们可以认定某一个学生是阴谋者之一,但这时,我们总是能找到理由,暂时不去当面质问他——要等到“我们拿到全部证据”。同样,我们一致认为我们查出来的情况,杰拉尔丁小姐本人一句也不该听到,因为那只会让她担惊受怕,没有益处。
在我们的成长自然超越了这个阶段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