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刚才我都没有怀疑。”乔回答,“但是我曾在今天下午从锅炉房里给一个姑娘拿了些机器的润滑油和一些已经作废了的软纱,那个姑娘被熨斗烫伤了手。这两个星期,我都在二十四街那家洗衣房的锅炉间里工作。”
“这么说来,你的画——”
乔说:“庇奥利亚人和品克奈将军一样,他是我编造出来的,他们也可以说是因艺术而出现的人物,不过这门艺术并不像绘画和音乐那样。”
两个年轻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乔继续说:
“在你内心对艺术有着狂热的追求时,再大的困难也不会——”说到这儿,徳瑞娅的手捂住了乔的嘴巴。她说:“不是追求艺术,是‘在你强烈追求爱的时候’。”
出的几根白色线头。
徳瑞娅说:“是软纱,浸了油的软纱。乔,亲爱的,你的作品又卖出了一幅吗?”她把视线转向桌上的钱。
“是的。”乔说,“那个庇奥利亚人。我已经完成了货运车站的油画,他这次又预定了几幅画,公园和哈德逊河的画。德丽,你的手是什么时候烫伤的?”
“我想是在下午,五点钟左右。”徳瑞娅的眼神让人禁不住可怜她。“熨——奶酪,估计就在那时热好了。你不知道,品克奈将军真是慌张极了,乔,你真该看看——”
“来,先坐下,”乔把德丽按坐在床榻上,自己也坐了下来,用手搂着她。
乔问道:“德丽,告诉我,这两个星期你都做了些什么?”
德丽用执著和热烈的眼神看着他,一分钟、两分钟。她言辞模糊不清,一直说着将军和克蕾门蒂娜,没过多久她就哭了起来,头垂得很低,她说出了真相。
“我没有在品克奈将军家里教课,事实上将军和克蕾门蒂娜都是我编造出来的。之前我没能找到工作,又不想让你荒废学业,只好在二十四街的洗衣店里熨烫衣服。我以为能瞒住你。可是今天下午,一个女孩的熨斗不小心烫在我的手上,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该怎么蒙混过去,就编造一个热奶酪的事情。乔,希望你不要怪我,要是没有收入,你就无法继续学画了,那个庇奥利亚人也不会看中你的画。”
乔慢慢地说:“其实他不是庇奥利亚人。”
“不管他是哪里人都没有关系,只要你的作品有人欣赏就好。乔,我多想吻吻你,可是你在什么时候对我的工作起疑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