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问:“亲爱,你在看什呢?”
乔希用耳语般轻微声音说道:“六,它们凋零速度变快。就在三天以前,还有将近百片,数得头晕眼花。但是,眼下不用再费什力气就能数清楚。又有片凋零,现在只剩五片。”
“五片什,亲爱?告诉好不好?”
“叶子。常春藤叶。当凋零时,就是该离开时候。早在三天以前,就已经心知肚明。怎,医生没跟你说过吗?”
苏假装满不在乎地说:“从没人对说过这样瞎话,你病情怎会跟那株枯木叶子有关联呢?你这淘气丫头,向来都对这株古藤情有独钟。好啦,不要犯傻。今早,医生对说,你痊愈希望达到——他原话是什来着,想想啊——
个男人。”
“哪个男人?”苏尖锐嗓音如同口琴声般,“她怎会对个男人牵肠挂肚——哎,医生,根本就没有这种事。”
医生说:“哦,那就完全是因为她自己身体虚弱。老实说,定会竭尽全力医治她。但如果病人这会儿已经在计算自己葬礼上会出现多少马车话,那再好治疗也是收效甚微。倘若你可以让她对今年冬天大衣衣袖流行款式产生兴趣,那定能将她康复概率由成提升至两成。”
送走医生,苏躲进画室中。她流出眼泪将整张日本餐巾纸都浸透。之后,她便拿起画板,吹着拉格泰姆调子口哨,佯装出欢喜模样进乔希那间房。
乔希安静地躺在被窝里,将脸冲向窗户那边。苏还当她已经入睡,急忙停止吹口哨。
苏将画板架好,为某杂志篇短篇小说画起钢笔插画。为小说画插画是许多年轻画家走向艺术大道必经阶段,而创作那些小说,则是许多年轻作家走向文学大道必经阶段。
当苏正在为小说主人公,名爱达荷州牛仔画上条精美马裤,副单片眼镜时,忽然有阵低沉声音反复回响在她耳畔。苏急忙来到床边。
乔希睁大双眼,正望着窗外倒数。
她数道:“十二,”过阵子,又数:“十,”跟着是“十”和“九”,继而是差不多连到块儿“八”、“七”。
苏紧张地朝窗外望去。她在数什呢?窗外除片长度为二十英尺,空无物院子以外,余下就是邻居家那堵空落落砖墙。株常春藤攀援在墙壁上,已经衰老至极,连盘根错节根系都已枯萎。常春藤上叶子已经被秋风扫而光,仅余几片树叶全都附着在紧贴着砖墙枝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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