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是树,朋友,因为那座岛是个温和的地方。”说话的时候,我一直在折小树枝,照顾火堆。他们两人都望着海上的岛,我跪下来,吹火堆的余烬,地上的石头硌得我骨头都疼。这个男人和这个女人,难道不是自愿到这儿来的吗?让他们决定自己的路吧,我心里想。
“现在感觉到暖和一点儿了吗,公主?”他叫道。“很快你就能好起来啦。”
“我看到岛了,埃克索,”她说。我打扰了他们的亲密一刻,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的儿子就在那儿等着。这件事情我们以前竟然忘了,真奇怪。”
他嘟囔了一句,算是回答,我看见他又开始心神不宁。“当然啦,公主,”他说,“我们还没决定吧。我们真的要渡海到那个地方去吗?而且,我们也没办法付船费,锡块和金币都丢在马背上了。”
我该沉默吗?“那没有关系,朋友们,”我说。“你们欠我的,我很愿意回
他能感觉到妻子在怀里发抖,他望着我,眼里充满着绝望的祈求。
“如果你愿意,”我说,“我可以抱着这位好心的女士,到海湾去的一路上就能轻松一些。”
“我自己来抱她,先生,”他说,像是打了败仗却仍然一身傲气。“如果她自己不能走过去,那就让我用臂膀抱她过去。”
该怎么回答这句话呢?毕竟现在丈夫几乎和妻子一样虚弱。
“海湾不远,”我轻声说。“但下去的路很陡,坑坑洼洼,还有盘根错节的树根。请允许我来抱她,先生。这是最安全的。只要路上好走,你就一直在我旁边。行啦,等雨停了,我们就快点下去,你看这位好心的女士都冷得发抖。”
不久,雨停了,我抱着她走下山,老头子在后面踉踉跄跄地跟着,等我们来到海边的时候,黑色的云朵好像被一只手不耐烦地推到了天空的一侧。红色的晚霞洒满海滨,裹着雾气的太阳正缓缓向海平面落去,我的船在海浪里摇摆着。我再次表现了我的温柔,将她放到干兽皮和树枝铺成的粗糙垫子上,头靠着一块长满苔藓的石头。我还没来得及迈步走开,他就跑过来手忙脚乱地照顾妻子。
“看那边,”我在沉睡的火堆旁蹲下来,说道。“岛在那儿。”
老妇人略微偏一下头,就能看到大海,她低声叫了出来。他则必须在坚硬的鹅卵石上转过身子才能看见。他瞪大眼睛望着海面,不时流露出疑惑的神情。
“那儿,朋友,”我说。“看那边。在海岸和地平线中间的地方。”
“我的眼睛不太好,”他说。“对啦,我想现在我看到了。那是树冠吗?还是高高低低的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