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刻都没有怀疑过您的能力,肯顿小姐。但是只要您愿意多加观察的话,有成百上千的事例会使您意识到家父是位多么非同寻常、鹤立鸡群的人物,您必定可以从他身上获益良多的。”
“那我真是太感激您的忠告了,史蒂文斯先生。那就再请您不吝赐教,我到底能从观察令尊这上面学到哪些了不起的本领呢?”
“我还以为这对任何一个长眼睛的人来说都是不言而喻的呢,肯顿小姐。”
“但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我在这方面的能力特别欠缺,不是吗?”
“肯顿小姐,如果您觉得以您现在的年纪来说您已经尽善尽美了的话,您将永远都无法提升到以您的能力无疑可以达到的高度。如果容我直言不讳的话,比如说,到现在您仍然经常不太确
道。“肯顿小姐,我能否请您以后称呼家父为‘史蒂文斯先生’呢?如果您是在向第三者提到他,那么您也许可以称他为‘老史蒂文斯先生’,以便于将家父跟在下区分开来。为此我将感激不尽,肯顿小姐。”
话说完之后我就又回到我的文书工作上来。可是让我感到惊讶的是,肯顿小姐并没有就此告退。“请原谅我打搅您了,史蒂文斯先生,”过了一会儿她说道。
“喔,肯顿小姐。”
“恐怕我不太明白您到底什么意思。我过去一直都习惯于直呼下属的教名[1],我并没有看出到了这里就有需要改弦更张的理由。”
“一个最可以理解的小差错,肯顿小姐。不过,如果您愿意稍稍考虑一下具体的情况,您可能就会看得出来,像您这样的人以对待‘下属’的方式跟家父这样的人说话,是不太妥当的。”
“我还是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史蒂文斯先生。您说像我这样的人,可是照我的理解,我是这里的女管家,而令尊则是副管家。”
“他的职位当然是副管家,如您所言。可是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以您的观察能力,您居然没有发现他实际上不止是个男管家。远远不止。”
“我的观察能力无疑已经差到了极点,史蒂文斯先生。我只观察到令尊是位很有能力的副管家,并以其相应的职位来称呼他。而照您的说法,令尊居然被像我这样的人直呼其名,他一定会感觉屈辱已极的。”
“肯顿小姐,听您的口气,您显然是根本就没有观察过家父。否则您就会明白,以您这样的年龄和资历是不该直呼他‘威廉’的,这本该是显而易见的。”
“史蒂文斯先生,我担任女管家的时间或许不长,不过应该说至少在我担任这个职务期间,我的能力还是得到过不少相当慷慨的评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