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再把它提出来了。因此,显而易见,我必须明智地选择合适的时机。
最后,我认定一天当中最明智审慎的时刻应该是我在客厅里摆好下午茶的时候。在那个时候,法拉戴先生通常外出去高地上散了一会儿步刚刚回来,所以他的思绪极少会沉浸在傍晚时分经常从事的阅读和写作当中。事实上,当我把下午茶端进来的时候,法拉戴先生总是会把之前正在阅读的图书或是杂志合上,站起身来在窗前伸展一下双臂,似乎预先就准备要跟我聊上几句。
如上所述,我相信我在时机选择这个问题上的判断是合情合理的;但实际情况的非我所愿则应完全归咎于我在另一个方向上的判断失误。换句话说,我并没有充分考虑到这样一个事实,即在一天当中的那个时刻,法拉戴先生想要进行的是那种轻松愉快、诙谐幽默的闲谈。如果昨天下午我把茶点端进来的时候知道他是这样一种心情,如果我当时能意识到他在那种时候会倾向于用一种揶揄谈笑的口吻跟我闲谈的话,更明智的做法当然就是压根儿都不提肯顿小姐的名字了。但您也许能够理解,在请求我的雇主的某种慷慨的恩赐时,我这方面总会有一种天然的倾向,竭力暗示在我的请求背后还隐藏着某种良好的职业动机。所以我在陈述自己很想开车前往西南诸郡一游的原因时,并没有提及西蒙斯太太那卷著作当中所描述的那些个迷人的细节,反而错误地宣称达林顿府的一位前任的女管家就居住在那个区域。我的本意原是打算向法拉戴先生解释一下,我为什么会认为这不失一种可能的选项,借此也许可以成为解决目前这座府第的管理当中现存的一些小问题的理想方案。一直等到我已提到肯顿小姐的名字以后,我才突然意识到我如果继续讲下去将是多么不妥的冒昧之举。不仅是因为我尚不能确定肯顿小姐重新回到这里的意愿是否是真,除此以外,当然还有自从一年多以前我跟法拉戴先生第一次会面以来,我甚至都还没有跟他讨论过增加员工的这个问题。如果继续大声地宣布我对于达林顿府未来的考虑,退一万步讲,也是非常冒昧和唐突的。想到这一点,我当时相当突然地停住了话头,我猜想,我的表情应该是有点尴尬的。总之,法拉戴先生抓住这个机会,冲我眉开眼笑,并别有一番深意地说道:
“哎呀,哎呀,史蒂文斯。一位女性朋友。还跟你年龄相仿。”
这场面真是再难堪不过了,达林顿勋爵是绝不会置一位雇员于这样的境地的。不过我这么说也并非对法拉戴先生有任何贬损之意;他毕竟是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