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样好些,为什么不呢?”利沃夫带着他那动人的微笑说,拍拍她的手。“不认识你的人,一定会认为你不是亲娘,而是一个后妈哩!”
“不,反正走极端是不好的,”纳塔利娅沉静地说,把他的裁纸刀放在桌上一定的位置。
“啊唷!到这里来,你们这些完美无瑕的孩子!”利沃夫对走进来的两个漂亮男孩说,他们对列文行了个礼以后,就走到他们的父亲跟前,显然想问他些什么。
列文想和他们谈谈,听听他
您还不知道,对付像我的男孩们那份麻烦哩,他们由于国外那段生活变野了,”他说。
“这全会弥补起来的。他们是那样聪明伶俐的孩子!主要的是道德教育。这就是我观察你们的孩子们的时候,学习到的一些心得。”
“您还提道德教育哩!您想像不出有多么困难!这个毛病还没有克服,另外的毛病就又冒出来了,于是又得重新斗争。非得借助宗教的支持不行——您记得我们谈过的话吧——任何做父亲的,没有这种助力,单凭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把孩子教育成人的。”
这种永远使列文觉得很有趣味的话题,因为打扮好了准备出门的美人纳塔利娅·亚历山德罗夫娜进来而打断了。
“噢,我还不知道您在这里,”她说,显然不但不觉得过意不去,而且还高兴打断了她早就听过、而且听厌了的话题。“基蒂怎么样?我今天要到你们家里去吃饭。喂,阿尔谢尼,”
她对她丈夫说。“你坐车去吧……”
于是夫妇二人开始讨论那一天都要做些什么。因为丈夫有公事要去会一个人,而妻子要去赴音乐会,随后要去参加东南委员会的大会,因此有许多事情要作出决定和安排。列文,作为家庭的一员,也参与了筹划工作。结果决定列文和纳塔利娅一道乘车去赴音乐会,以后再去参加大会,他们由那里再打发马车到衙门里去接阿尔谢尼,随后他再去接他的妻子,和她一路到基蒂家,如果他公务脱不开身,他就把马车打发回来,列文就陪她去。
“你知道,他可把我奉承坏了哩,”利沃夫指着列文对他妻子说。“他硬说我们的孩子们好极了,但我在他们身上却看到那么多缺点。”
“阿尔谢尼总爱趋于极端,我老这么说的,”他妻子说。
“如果你事事都要尽美尽善,那就永远也不会称心如意了。爸爸说得非常对,教育我们的时候,他们走了一个极端,让我们住在顶楼,父母住在二楼,但是现在又颠倒过来了,父母住在贮藏室,而孩子们却住在二楼!如今做父母的简直没法活了,什么都为了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