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哈,你又有新变化,看——这回是保守党,”斯捷潘·阿尔卡季奇说。“不过这个们以后再谈吧。”
“是,以后吧。但是要见你,”列文说,憎恶地望着格里涅维奇手。
斯捷潘·阿尔卡季奇浮现出几乎看不出微笑。
“你不是常说你再也不穿西欧服装吗?”他问,打量着列文那身显然是法国裁缝做新衣服。“哦!看:又是新变化。”
列文突然红脸,并不像成年人红脸,轻微地,自己都不觉得,而像小孩红脸,觉得自己羞赧是
两个同僚不熟识面孔,特别是望着那位风雅格里涅维奇手,那手有那长雪白指头,那长、黄黄、尖端弯曲指甲,袖口上系着那大发光钮扣,那手显然占去他全部注意力,不让他有思想自由。奥布隆斯基立刻注意到这个,微笑。
“哦,真,让来给你们介绍吧,”他说,“同事:菲利普·伊万内奇·尼基京,米哈伊尔·斯坦尼斯拉维奇·格里涅维奇,”然后转向列文,“县议员,县议会新人物,只手可以举重五十普特①运动家,畜牧家,狩猎家,朋友,康斯坦丁·德米特里奇·列文,谢尔盖·伊万内奇·科兹内舍夫令弟。”——
①1普特合16.3公斤。
“高兴得很,”老官吏说。
“很荣幸认识令兄谢尔盖·伊万内奇,”格里涅维奇说,伸出他那留着长指甲、纤细手来。
列文皱着眉,冷淡地握握手,立刻就转向奥布隆斯基。虽然他对他异父兄弟,那位全俄闻名作家抱着很大敬意,但是当人家不把他看作康斯坦丁·列文,而只把他看作有名科兹内舍夫兄弟时候,他就不能忍受。
“不,已经不在县议会。和他们所有人吵架,不再去参加议会,”他转向奥布隆斯基说。
“这快!”奥布隆斯基微笑着说。“但是怎?为什?”
“说来话长。以后再告诉你吧,”列文说,但是他立刻对他讲起来。“哦,简单句话,确信县议会实际上什也没有干,而且什也干不成,”他开口,好像有什人刚刚侮辱他样。“方面,这简直是玩具;他们在玩弄议会,既不够年轻,也不够年老,对这玩艺儿不感兴趣;另方面,”(他吃吃地说)“这是县里coterie①工具。从前有监督,有裁判所,而现在有县议会——形式上不是受贿赂,而是拿干薪,”他说得很激昂,好像在座有人反对他意见似——
①法语:结党营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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