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他是要大大发作通,但他终于忍住。他把捂在眼睛上手松开,上上下下把看个够,说:"说到底,你还是个傻子。"大概是为不再用手去捂住眼睛吧。土司把双手放在太太手里。他看着土司太太神情不像是丈夫望着妻子,倒像儿子望着自己母亲。他对太大说:"叫书记官来?"
"要是你决定就叫吧。"太太说。
书记官进门时,几大滴眼泪从母亲眼里落下来,
"想当土司。"
"知道。"
"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想!"
"知道。"
"可是,还能当上土司吗?"
回来就对银匠说,跟上你,们都有出头之日,可是……,可是……,少爷呀!"她说不下去,转身跑开。听见银匠对他妻子说:"可你少爷终归是个傻子。"
望着这两个人背影,心里茫然。这时,个人说出心里话:"要杀这个银匠。"索郎泽郎不知什时候站在身后。他说:"要替你杀这些人,杀银匠,要把大少爷也杀。"
说:"可是已经当不上土司。当不上。"
"那更要杀他们。"
"他们也会杀你。"
"不知道。"
以上,就是那件事情后第天里所做事情。
第二天早餐时,土司来得比所有人都晚。他见大家都在等他,便捂着只眼睛说:"你们别等,你们吃吧,想是.病。
大家就吃起来。
端碗比大家稍慢点,他就狠狠地看眼。以为土司眼睛出毛病,但他眼里光芒又狠又亮,有毛病眼睛是不会这样。他瞪眼,又把手捂上去。他意思是要使害怕,但并不害怕。说:"父亲眼睛没有毛病。""谁告诉你眼睛有毛病?""你手,人病时候,手放在哪里,哪里就有毛病。"
"让他们杀好。"
"他们也会杀。他们会说是叫你杀人。"
索郎泽郎睁大眼睛,叫起来:"少爷!难道你除是傻子,还是个怕死人吗?做不成土司就叫他们杀你好!"
想对他说,已经像叫人杀刀样痛苦。过去,以为当不当土司是自己事情,现在才明白,土司也是为别人当。可现在说什都已经晚。围着官寨绕个大圈子,又回到广场上。翁波意西又坐在核桃树荫凉下面。他好像点没有受到昨天事情影响,脸上表情仍然非常丰富。坐在他身边,说:"大家都说当不上土司。"
他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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