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博尔说他得走了;他看得出来他耽搁他们去吃晚饭了。他的话遭到了两人的反对,彼得说:
“看看我。我这打扮像要去吃饭吗?”
虽然蒂博尔觉得彼得这样穿就很得体,但他还是会意地笑了。彼得又说道:
“你得给我们弹点什么才能走。我听说了很多你的琴技。”
蒂博尔不知如何是好,打开琴盒正准备把琴拿出来,突然听见埃洛伊丝坚定地说道,语气跟刚刚不太一样:
吧,蒂博尔,为我们庆祝重逢。”
蒂博尔抿了一口酒,注意到彼得给他的椅子刚好是他平时坐的那把“琴椅”。埃洛伊丝不知哪里去了,只剩蒂博尔和彼得一面喝酒一面聊天。彼得很友善的样子,问了很多问题。他问蒂博尔是怎么在匈牙利那样的地方长大的。他刚到西欧来的时候有没有感到震撼?
“会乐器真好,”彼得说。“你真幸运。我也想学。可我想有点迟了。”
“哦,永远不会太迟,亨德森先生,”蒂博尔说。
“说得对。永不言迟。说太迟了永远只是借口。不,事实是,我是个大忙人,我对自己说我太忙了,没时间学法语,没时间学乐器,没时间读《战争与和平》等等我一直想做的事。埃洛伊丝小时候拉过琴,我想她跟你说了。”
“蒂博尔说得对。时间不早了。这里的饭店你不准时去的话,他们不会给你留着位置的。彼得,去换衣服吧。也许把脸也刮一下?我送蒂博尔出去。我想和他单独谈谈。”
电梯里,他们脉脉地相视而笑,但没有说话。他们走出酒店,发现广场上已经华灯初上。放暑假回来的当地孩子们有的在踢球,有的在喷泉边追逐嬉戏。夜晚的行人熙来攘往,我想我们的音乐应该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咳,就是这样了,”她终于开口说道。“他找到了我,所以我想他应该得到我。”
“他很有魅力,”蒂博尔说。“那您要回美国去了?”
“我想过几
“是,她说过。我知道她很有天赋。”
“哦,没错。认识她的人都看得出来。她有对音乐的敏感。她就应该学音乐。至于我,我只是个香蕉手。”他举起手,笑了。“我想弹钢琴,可这手怎么弹?倒是很适合挖土,我家祖祖辈辈就是干这个的。可那位女士”——他用拿着酒杯的手指了指房门——“她有对音乐的敏感。”
埃洛伊丝终于从房里出来了,穿着一件深色晚礼服,戴着满身珠宝。
“彼得,别烦蒂博尔了,”她说。“他对高尔夫不感兴趣。”
彼得伸出手,恳求地看着蒂博尔。“告诉我,蒂博尔。我跟你提起过高尔夫一个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