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儿,”他指指他脚下那块水泥台阶,“他就站在你那里。”他又指指脚下。
“‘阿凤,’对他说,‘跟回去吧,是来接你回家去过年。’哄他、求他、威逼他,他只是摇头,他只是笑,而且笑得那般怪异,最后他近乎忧伤地笑着对说道:‘龙子,不能跟你回去。要跟他走——’他指指他身边个酒臭熏人糟老头子,‘他要给五十块,五十块压岁钱呢!’他又按着他胸口奇怪地笑道:‘你要这个?’他欺身上前笑道:‘你要这个?’那把刀,正正地插进他胸口,插在他心上头——”
王夔龙蹲下去,双钉耙般瘦骨棱棱手满地摸索。
“阿凤血,滚烫,流得地,就流在这里。把他抱在怀里,他那双垂死眼睛,望着,点怨毒也没有,竟然还露着歉然和无奈神情。他那双大大、痛得在跳跃似眼睛,跟辈子,无论到哪里,总看得到他那双痛得发黑眼睛。那天晚上,记得坐在台阶上狂叫:火!火!火!看见满天星火都纷纷掉下来,落在莲花池里,在熊熊地燃烧——”
也蹲下去,面对着王夔龙,他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变得种近乎狂喜兴奋,时而悲痛欲绝,饮泣起来。又次,
”
“是,刚才好热闹,大家都来。盛公家开‘年夜派对’,他们都去盛公馆守岁去。”
“小金宝呢,王先生?”问道。听说最近小金宝已经能走路,还是有点瘸,可是可以穿鞋子。有人常看见王夔龙带着小金宝去上馆子。
“下午把他送到桃园去。”王夔龙笑道,“小金宝有个姨婆住在桃园,是他唯亲戚,把他接去吃年夜饭。”
跟王夔龙两个人并肩齐步,在台阶上绕着莲花池行走起来,们两人脚步声,响彻整个台阶。
“在傅伯墓上,种些花树。”王夔龙说道。
“难怪!”叫道,“前个礼拜去替傅老爷子上坟,看见他墓上种满杜鹃和龙柏,原来是王先生种。”
“那些杜鹃都是深红色,还有两个月就要开,不过那几棵龙柏还要等好几年才长得高呢。”
们两人步到台阶中央,王夔龙却停下来,他仰起他那颗黑发蓬松头,望着夜空,半晌喃喃自语道:
“就像今夜这样,那天晚上,也是满天星火——”他声音渐渐激昂起来,“十年前,十年前那个除夕夜,就是这个时刻,差不多半夜十二点,满天满天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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