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的童话,那个时候,我不能不把它当成纯粹的真实。奇怪的概念诞生出来。我很清楚地了解到——但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我生活在一个奇怪的家庭里,我的父母完全不像那时候我碰巧遇见过的那些人。“为什么,”我想,“为什么我看其他的人,不知怎么一看就不像我父母那样?为什么我注意到其他人脸上的笑容,为什么我立刻感到惊讶,在我们的角隅里从来都不笑,从来都不高兴?”是什么力量、什么原因使得我,一个九岁的孩子,那样勤勉地观察并倾听那些人的每一句话,当我在傍晚时分,用妈妈那件旧上衣遮住自己的一身破布,走进商店买几个铜钱的糖、茶叶或者面包的时候,偶然或在我们的楼梯上,或在街上遇见的那些人?我明白了,但不记得是怎么明白的,在我们的角隅里——有某种永恒的、无法忍受的悲伤。我绞尽脑汁,竭力猜测为什么会这样,不知道是谁帮我按自己的方式猜透这一切的。我责怪我的母亲,我认为她是我父亲的恶人。我再说一遍:我不明白,这种骇人的概念是怎么在我的想象中形成的。我有多么依恋我父亲,就有多么痛恨我可怜的母亲。直到如今,这一切的记忆仍深刻而痛苦地撕扯着我。但还有一件事,比第一件更能让我奇怪地接近父亲。一次,晚上九点多钟,妈妈派我去杂货店买酵母,爸爸不在家。回来时,我摔倒在街上,把碗整个撒掉了。我最先想到的是妈妈会多么生气。与此同时我感到左胳膊疼得厉害,无法站起来。我周围过路的人们停下,一个老妇人开始扶我起来,一个男孩从我身边跑过,用钥匙敲我的头。最后,他们扶我站稳当了,我捡起破碗的碎片,摇晃着勉强挪动双腿,突然间我看见了爸爸。他站在一座富人房舍前的人群中,就在我们的房子对面。这座房子属于某些显贵人物,装饰得金碧辉煌,门廊旁有很多马车,阵阵乐声从窗里飘到街上。我抓住爸爸常礼服的衣襟,让他看摔破的碗,开始哭着说,我害怕去见妈妈。我好像确信他会袒护我。但我为什么确信,是谁暗示我,谁教我认为他比妈妈更爱我呢?为什么我毫无畏惧地接近他呢?他拉着我的手,开始安慰我,然后说,他想给我看件什么东西,还把我抱了起来。我什么也看不见,因为他抓住我碰伤的手臂,让我疼得要死,但我没有喊叫,怕让他伤心。他一直问我看到什么没有。我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取悦他,回答说,我看到了红色的窗帘。当他想带我到街对面,离房子更近的时候,我不知为何突然哭了起来,搂住他并求他快点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