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道理,他没有过错;我想为他请求原谅,为他承受任何惩罚。我非常害怕妈妈,也认为所有人都这样害怕她。妈妈一开始很惊讶,然后她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到围屏后面。我的胳膊撞在床上,很疼;但惊恐甚于疼痛,所以我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我还记得,妈妈开始痛苦而激动地对父亲说了些什么,指着我(我会在这个故事中继续称他为父亲,因为很久以后我才发现他不是我的生父)。整场吵闹持续了大约两个小时,而我,因期待而颤抖着,竭力猜测这一切会如何结束。最后,争吵平息了,妈妈出门去了什么地方。然后父亲把我叫过去,亲了亲、抚摸我的头,让我坐在他膝头,我紧紧地、甜蜜地贴着他的胸口。或许,那是父母的第一次爱抚,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我从那时起就开始如此清晰地记得一切。我也注意到,我赢得父亲的宠爱是因为我袒护了他,而就在这时,我似乎第一次被一种想法所震撼,即他忍让、承受了很多妈妈带来的痛苦。从那时起这种想法就一直留在我心里,一天比一天让我更加愤愤不平。
从这一刻起,我内心开始了对父亲的某种无止境的爱,但那是一种奇妙的爱,好像根本不是小孩子该有的。我想说,这更像是一种出于同情的、母性的情感,如果这样定义我的爱对一个孩子来说不是有点儿好笑的话。父亲让我觉得总是那样可怜,那样忍受迫害,那样被压制,以至于对我来说,不去神魂颠倒地爱他,不安慰他,不对他亲热,不竭尽全力为他着想,是一件可怕的、不近人情的事情。但直到如今我仍不明白,为什么我偏偏会有这种想法,认为我父亲是世界上那样一个受难者,那样一个不幸的人!是谁向我灌输了这个呢?用什么办法,我,一个孩子,能够对他个人的种种失败哪怕有一点点理解呢?可我理解它们,尽管我按自己的方式在想象中扭曲、改造了一切,但直到如今我仍无法想象,我内心是如何形成了这样的印象的。也许,是妈妈对我太严厉了,于是我就依恋父亲,就像依恋一个我认为和我一起受苦的人。
我已经讲了我从婴孩之梦中第一次觉醒,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动作。我的心从第一个瞬间就受到了伤害,继而以一种难以理解的、令人疲惫的急速开始了我大脑的发育。我已经不能满足于单一的外在印象了。我开始思考、推断、观察,但这种观察的发生早得不自然,以至于我的想象力不能不把一切按自己的方式加以改造,于是我便突然无意间进入了某个特殊的世界。我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像我父亲常对我讲的那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