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们需要喝点水吧。”她说,尽管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自己一点也不渴。
“好吧,房子背后有条小河,”他答道,语气有些诙谐,“但我可不敢说水有多干净。”
迪伦仔细考虑了一番,自己到底要不要喝污秽的河水。水里可能有污泥和虫子,这建议真不怎么诱人。她又想到,我要是喝了水,就需要上厕所,这儿看起来可没什么能当厕所的地方。乌云让夜晚来得格外的快,她可不想在黑漆漆的晚上一个人出去找地方方便。想想外面那些荨麻和蓟吧,何况她害怕走得太远,在大家的耳朵都能听到的地方方便总有些顾虑,这也太尴尬了。
崔斯坦似乎透过眼神读懂了她内心的想法。尽管他把脸转向一旁,凝视着窗外的暮色,但迪伦看到他的脸微微抬了一下,这说明他在嘲笑自己。她眼睛一眯,怒气冲冲地朝别的方向看。屋子原来后窗的位置上有个破洞,迪伦透过破洞向外望,除了远处山峦的轮廓外什么也看不见。晚上才刚开始,她就觉得紧张了。
“你觉得我们在这儿安全吗?”她问。
他的神色飘忽,迪伦看得出他有些不自在。他怎么可能不想谈这些昵?迪伦实在理解不了。
“当时你为什么在那儿呢?”听到这话,他猛然抬头,像受了惊吓似的。迪伦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你是在哪儿上的车?要去看谁?”话一出口迪伦就后悔了。他的眼神中闪现出戒备之色,迪伦可不喜欢这样。
“我是去看人,”他说:“我姑妈住在那儿。”他的语气像是在下结论,没办法聊下去了。
迪伦在桌面上敲着手指,一边敲一边琢磨这个人。
看望姑妈似乎是光明正大,但她怀疑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罪恶勾当。这人神神秘秘的,老叫人捉摸不透,除了搞阴谋诡计外还有什么别的解释吗?她现在孤零零地待在这片荒野,和她共处一室的人是不是名罪犯啊?也许她是吓昏了头了——这些只是她受惊吓后的偏执妄想?
他转过脸
“我们怎么吃饭呢?”她这样问主要是想换个话题,因为他的高傲太让人紧张不安了。
“你饿了吗?”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吃惊。
迪伦仔细想了想,吃惊地发现自己竟然不饿。她上一顿饭还是下课后去火车站的路上吃的。从路边的小吃店买了一个汉堡,匆匆忙忙就着一杯热健怡可乐吞下去。那已经是好几个小时前的事了。
她虽然很瘦,但饭量一向不小。琼总是开玩笑说,哪一天她一觉醒来会变成一个体重二十英石的大胖子。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很贪吃。或许现在没胃口是受了惊吓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