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其他人都怎么了?我们不可能是唯一的幸存者。你那节车厢情况怎么样?”她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他又耸了耸肩,一副爱答不理、事不关己的样子,“我想跟你们那儿情况一样吧。”
面石墙摇摇欲坠,大致确定出屋子的边界。屋顶有几处大洞,门窗也已不知去向。看起来,只要再有个十年左右的时间,这几面正在剥落的老墙也将荡然无存,她木然地点了点头。他又接着说:“这房子御寒挡风还是能起很大作用的。”
迪伦不信,“你想让我们今晚就在那儿过夜吗?看看这屋子!它都快撑不住了。我是说,它只有一半屋顶!我们会冻死的!”
“不会,我们不会冻死的。”崔斯坦的声音中满是轻蔑,“现在雨不怎么下了,可能雨很快就停了,在那儿你就更淋不着、冻不着了。”
“我不会去那儿的。”迪伦态度坚决。要她在一个阴冷潮湿几乎要散架的破屋子里过夜,她想象不出有什么比这更难受的事了。
“不,你会的。除非你想一个人接着走。天很快就要黑了,祝你好运。”男孩撂下几句冷冷的话,迪伦确定他说得出做得出。她该怎么办呢?
走近了再看,小屋并没有变好看一点。花园已经开始重新归于荒芜。他们从前门走进去,费力地穿过蓟、荆棘和茂密的荒草丛。到了屋子里,情况略有改善。虽然没有门窗,风势却减了不少,而另一端的屋顶几乎完好无损。即使晚上下雨,那一半屋顶也能让他们不至于被淋湿。虽然这间屋子像是早就被搬空了,但以前的房主还是留下了许多物品和几件行将散架的家具。但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残破不堪,凌乱地堆在地上。
崔斯坦先进了屋,把桌椅扶正,把一个水桶倒扣过来坐在上面,又示意迪伦坐在椅子上。她小心翼翼地坐下,生怕自己一压椅子就垮了。椅子倒还坚固,但她还是不敢放松。听不到狂风呼啸的声音,屋里沉默的气氛愈加尴尬。而且她不用再手忙脚乱地走过那些危险的山路了,所以现在无事可干,只能枯坐在那里,尽量不去看崔斯坦。和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困在这么一间陋室里,她别提有多不自在了。可另一方面,此时回味白天受的苦,她又急切地想找个人聊聊刚发生的事故。她看着崔斯坦,不知道如何才能打破沉默。
“你觉得发生了什么意外?我是说,那趟火车。”
“我也不知道。我想,就是撞车了吧。也许是隧道塌方或者别的什么吧。”他耸耸肩,仰头看着头顶上方。
他的各种身体语言都告诉她他对聊这个没兴趣,但迪伦不是那种轻易就放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