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马洛先生。我们有办法。你的条件呢?
他读得很慢很清楚。最后是一阵停顿。然后是“等一下,长官”。他放下电话,看着桌子这头,“他想知道你是怎么拿到的。”
我伸手过去,收回他手上的复印件,说:“告诉他,怎么拿到手不关他的事。哪里拿的又是另一回事了。每页背后都盖了印,看得出来。”
“舍尔曼先生,这显然是洛杉矶警长办公室的正式文件。我想真实性不难查。还有,这是有代价的。”
他又听了一会儿,然后说:“是的,长官。就在这儿。”他把话筒推过来。“他要跟你谈。”
对方语气粗鲁专制。“马洛先生,你的条件是什么?记住,洛杉矶只有《新闻报》会考虑碰这件资料。”
内容揭开了他们冰封的两个案子。”
“我再打给你。我得跟上头商量一下。”
我们挂断了。我到杂货店吃了一客鸡肉沙拉三明治,喝了一些咖啡。咖啡煮过头了,三明治充满油腻味,简直像旧衬衫撕下来的一块布。美国人什么都吃,只要烤过,用两根牙签串起来,旁边伸出一截莴苣就行了,稍微枯萎的更好。
三点三十分左右,朗尼·摩根来找我。他还跟送我出狱回家那夜一样,瘦瘦长长像电线杆,一身疲态,面无表情。他没精打采地跟我握手,从一个皱巴巴的纸包翻找香烟。
“舍尔曼先生——就是总编辑——说我可以找你,看你手上有什么。”
“舍尔曼先生,伦诺克斯案你没怎么报道啊。”
“我明白。不过当时纯粹是一桩丑闻而已。谁有罪不成问题。如果你的资料是真的,现在问题的性质就变了。你的条件是什么?”
“你用复印件的方式把自白书完整刊出来。否则根本不要刊。”
“我们会先求证。你明白吗?”
“舍尔曼先生,我不懂怎么求证。如果你问地方检察官,他或者否认,或者把复印件交给市内的每一家报纸。他不这样不行。如果你问警长办公室,他们会提交给地方检察官。”
“除非你同意我的条件,否则不能公开。”我打开书桌抽屉,把复印件递给他。他快速读完四页,然后慢慢再看一遍。脸上显得很兴奋——兴奋得有点儿像参加廉价葬礼的殡葬业者。
“电话给我。”
我把电话推到桌子那一头。他拨了号码,过了一会儿,说:“我是摩根。让我跟舍尔曼先生说话。”他等着,另一位女职员来接,然后接上他要找的人,请他用另一部电话回电。
他挂断,把电话捧在膝上,食指压着按钮。电话又响了,他把听筒举到耳边。
“哦,舍尔曼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