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来不及点头,她已经飞奔而去。一瞬间便到了门口。她一把推开门,冲进去。我以为她会尖叫一声,结果我上当了。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我自觉很差劲。我该让她待在门外,慢慢进入报告噩耗的例行手续:你要有心理准备,要不要坐下来,恐怕有一件严重的事情发生了一一叽
“藏起来?”她皱眉道,“不,我没那么做过。我不相信你的说法。你为什么要问?”
“你今天忘了家里的钥匙?”
“我跟你说过了。”
“车库钥匙没忘。通常这种房子以外面的钥匙为主。”
“我用不着车库钥匙,”她高声说,“车库是拨电路开关来开的。前门内侧有个中继开关,出去时往上扳。车库旁边有一个开关负责那道门的启闭。通常我们不关车库门。否则就由坎迪出去关。”
“在那儿结婚的?”
她皱着眉头转过来。“不,我们不是在纽约结的婚。怎么?”
“只是找话说,等茶入味。”
她看看水槽上的窗口外头。从那边可以眺望湖面风光。她贴着滴水板边缘,手指抚弄着一沓折叠好的茶巾。
“必须加以制止,”她说,“我不知道怎么办。也许该把他交给某一个机构。不知怎么我不太忍心。我必须签一些文件,对吧?”
“我明白了。”
“你说的话真奇怪。”她语气尖酸地说,“那天早上也是。”
“我在这间屋子里见识过种种怪事。深夜枪响,喝醉的人倒在屋外的草皮上,医生来了却不肯救人。迷人的女性紧搂着我脖子说话,把我当做别人。墨西哥用人乱扔飞刀。那把枪的事真遗憾。你不真爱你丈夫吧?我猜我上回说过了。”
她慢慢站起来,态度十分冷静,但紫色的眸子好像变了色调,也不像平日那么柔和。接着她的嘴唇开始颤抖起来。
“是不是一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慢慢问道,视线转向书房。
她问话时转过身来。
“他可以自己签。”我说,“我是说,在此之前他本来可以的。”
茶壶的计时器响了。她转回水槽边,将水倒入另一个壶,然后把新壶放在已摆好茶杯的托盘上。我过去拿起托盘,端到客厅那两张大沙发之间的茶几上。她坐在我对面,倒了两杯茶。我伸手拿我这一杯,放在面前等它凉,看着她在自己那一杯加了两块糖和奶精。她尝了一口。
“你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突然问道,“说他在此之前本来可能——你是指将自己托付给某一家机构,对吧?”
“我想只是随口说说。我跟你说的那把枪你藏起来没有?你知道,他在楼上装作要自殺的那一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