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睛,拿起酒杯,向我眨眨眼。“你在那儿不错嘛,老兄。最近有没有写诗?”
“不大写。”
“如果你愿意,可以吻我。”
一个穿着山东绸外套和开领衬衫的家伙来到她身后,由她头顶向我咧咧嘴。他有一头红色的短发,面孔像扁扁的肺叶,长得真难看。他拍拍少女的头顶。
“走吧,小猫,该回家了。”
“如果动作斯斯文文,我倒无所谓。”她伸手去拿新鲜饮料,一口饮下半杯,露出臼齿。
“别太信任我。”我说。
“你叫什么?”
“马洛。”
“有‘e’没有?”
屑地静静瞟了他一眼。“是你要走了。”她说,“别忘了,你有很多地方要去呢。”
“你跟我一起走。”他怒气冲天地说。
她转过去不理他。他突然伸手抓她的胳膊。韦德抓住他的肩膀,把他的身子扳过来。
“别急,医生,你不可能事事如意。”
“手拿开别碰我!”
她气势汹汹地攻击他,“你是说你又得去浇那些混蛋秋海棠了?”她吼道。
“噢,听好,小猫——”
“手拿开,别碰我,你这混球强*犯。”说着她把剩下的酒泼在他脸上。其实剩下的只是一小匙酒加两块冰而已。
“看
“有。”
“啊,马洛,”她吟咏道,“多么优美而悲伤的名字。”她放下快空了的酒杯,合上眼,头往后仰,双臂向外伸,差一点儿打到我的眼睛。她的声音激动得颤抖,背诵着古诗人马洛的诗篇:
千舟覆灭,伊城天塔尽成灰。
红颜肇祸水?
海伦吾爱,请以一吻赐永生。
“当然。放轻松嘛。”韦德说,“我有个好主意,医生,你干吗不找个好医生瞧瞧?”
有人大声笑。洛林浑身绷紧,像一头准备跃起的野兽。韦德感觉到了,连忙转身走开。这一来洛林医生成了众矢之的。如果他去追韦德,会显得更愚蠢。除了离开,没有别的办法,于是他走了。他快步走过客厅,笔直地瞪着前方,坎迪正开着门等着。他走出去了。坎迪一脸木然。我也没看见艾琳。我喝着威士忌,背对着客厅,任由大家唧唧喳喳。
一位发色像泥土、额上扎一条束带的小姑娘突然来到我旁边,把杯子放在吧台上,叽里呱啦地说话,坎迪点点头,又给她调了一杯酒。
小姑娘转向我。“你对**主义有没有兴趣?”她问。她目光呆滞,拼命用小小的红舌头去舔嘴唇,好像在找巧克力屑。“我以为人人都应该会感兴趣。可是随便问这儿的哪一个人,他们只想摸别人。”
我点点头,从眼镜上方看她的狮子鼻和太阳晒黑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