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贡协议朋友有何想法?”尼德·兰问。
“贡协议朋友,”可靠的小伙子心平气和地说,“贡协议朋友无话可说。他对这样的问题毫无兴趣。他和主人一样,和伙伴尼德一样,都是单身汉,
“那您还指望什么呢?”加拿大人问。
“我希望半年后,会出现跟今天同样可以利用也应该利用的机会。”
“唉唷喂!”尼德·兰感叹道,“敢问半年后,我们人在何方,生物学家先生?”
“也许在这里,也许在中国。您晓得,鹦鹉螺号是潜水快艇。它穿越海洋犹如灵燕飞掠天空,犹如快车奔驰大地。鹦鹉螺号不怕出入热闹繁忙的海域。谁敢说它会不会到法国、英国或美洲海岸兜兜风呢?一旦到了那些地方,岂不同这里情况类似,照样有逃跑的机会了吗?”
“阿罗纳克斯先生,”加拿大人答道,“您的论据牛头不对马嘴。您说的是将来:‘我们将在那里,我们将在这里!’可我说的是现在:‘我们现在是在这里,应当利用现在这里的条件。’”
号的念头。
“尼德朋友,”我说,“请您坦率回答我。您是不是在船上呆腻了?命运把您抛到尼摩船长的手里,您是不是感到很窝火。”
加拿大人没有立即回答。过了片刻,他双臂抱在胸前,说:
“老实说吧,我对这次海底旅行并不后悔。如果能进行到底,我当然很高兴,但要进行到底,就得有个了结。这就是我的想法。”
“总会结束的,尼德。”
尼德·兰的逻辑咄咄逼人,我有被打翻在地的感觉。我实在找不到更加有利的论据来招架了。
“先生,”尼德接着说,“我们不妨做这样的假设,如果尼摩船长就在今天给您自由。您接受吗?”
“我不知道,”我答道。
“如果他又说,他今天给您自由,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您会接受吗?”
我没有回答。
“何地?何时?”
“何地?我不知道。何时?我说不上来,不如这么说吧,等到海洋没有什么可学的时候,旅行也就结束了。在这个世界上,有起点必有终点。”
“我和先生的想法差不多,”贡协议道,“很有可能,待我们跑遍了全球所有的海洋,尼摩船长就会让我们三人远走高飞。”
“远走高飞!”加拿大人叫了起来,“远走高飞,您的意思是说?”
“别说风就是雨,兰师傅,”我接着说,“船长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但我也不同意贡协议的看法。我们已经掌握了鹦鹉螺号的秘密,因此,我并不指望鹦鹉螺号的船长会还给我们自由,会心甘情愿让我们带着满船秘密跑遍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