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念头匆匆在
脑海里
闪过，可那怪人却闭口不再说话
，只见他神情专注，仿佛陷入苦思冥想当中。注视着他，既恐惧又好奇，大概同当年
俄狄浦斯注视斯芬克斯①情景差不多。
①典出希腊神话。斯芬克斯是带翼狮身女怪，她用缪斯传授隐谜守在底比斯城外，让过往行人猜谜，猜不中者当场处死。国王宣告凡可除掉斯芬克斯者得王位，并娶前国王王后为妻。俄狄浦斯自告奋勇当面道破斯芬克斯隐谜，女妖被迫跳崖身亡。俄狄浦斯当国王，但娶王后竟是自己母亲。
沉默相当长时间，船长又开始说话。
惜任何代价，非要把海怪从大海中清除出去不可。”
船长双唇微微笑，然后语气稍微缓和地说：
“阿罗纳克斯先生，您敢不敢肯定，你们舰艇不会像追踪和炮击怪物那样追杀潜水船？”
这个问题让十分尴尬，因为可以肯定，法拉格特舰长决不会动摇。他自以为有责任摧毁任何类似独角巨鲸装置。
“您现在明白吧，先生，”陌生人又说，“有权把你们当作敌人看待。”
无言以对，道理不言自明。当武力可以摧毁铁证如山论据时，那
争论类似问题就毫无意义。
“犹豫很长时间，”舰长又说，“没有任何理由要热情地款待你们。如果要摆脱你们，也大可不必再来看望你们。你们曾在船外平台上避过难，再把你们送上去就是。然后潜入海底，从此忘得干二净，好像你们根本没有存在过。难道这不也是权利吗？”
“这也许是野蛮人权利，”回答说，“但不是个文明人权利。”
“教授先生，”船长激动地反驳道，“不是您所说文明人！已经同整个社会断绝关系，决裂理由是否成立只有才有权作出评判。因此，不服从任何社会法规，请您以后永远别在面前提这些陈词滥调！”
斩钉截铁。陌生人眼睛闪烁着愤怒与轻蔑光芒，仿佛觉察到，这个人生活里有段非同寻常经历。他不仅置身于人类法律之外，而且还使自己成为完全独立、绝对自由、不受任何伤害人。既然他能在海面上挫败个接个针对他阴谋行动，那，有谁还敢在海底去追杀他呢？又有什船只敢与他潜水船迎头碰撞呢？不管装甲舰钢板有多厚，又有哪艘战舰吃得消它硬顶硬撞呢？在人世间，没有个人能对他所作所为说三道四，刨根究底。如果他相信上帝，如果他有良心，那只有上帝和良心裁决才能使他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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