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中的球就像摇篮中的婴儿一般舒泰而安稳。他知道这手套不久便会增添许多刮损的痕迹,但这就像战士的伤疤一样更增加它的光荣。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一名男子,大约是妇人的丈夫来到候车室,他的模样似乎是刚从工作中抽身前来的,脸上挂着一副不太愉快的神情,用简短和冷淡的话语和妇人交谈了几句。过了一会儿,他们一家三口便搭上一班101路前往和平岛的公车。
他又在候车处的椅子上等了一个钟头,同学仍然没有来。他想去打个电话,又怕同学在自己离开的时候到达,后来因为肚子实在太饿了,便决定去打电话;接听的是一个小女生,他很吃力地说明了自己是谁,还有要找的人,那个小女生停顿了一会儿没出声,接着说她和他要找的人早就没有说话了,便把电话挂断。他感到有些难堪,不知该怎么办。犹豫了一会儿,他又鼓起勇气拨电话,接听的仍是同一个人,由于紧张,他便倏地把电话听筒挂上。
他到平价商店买了一个热狗大亨堡,回到候车处的塑胶壳椅上继续等候。每当前方有公车驶来的时候,他便注意看车门后准备下车的乘客之中,有没有他同学的影子;大约等了十多班公车,他都失望了,他知道他的同学不会来了。
他提起球具,背起背包,晃到公车停车场旁的国际牌霓虹灯大招牌下,从这里可以很近地望见码头的船只。他父亲的船已经离岸了,另一艘更大型的油轮停在原来的位置。下午两三点的太阳依然热辣辣地从海面上反射刺眼的波光,稍远一点的地方就全看不见了。
由于昨天坐夜车没睡足,他感到脖子开始酸疼起来,眼皮也重重的。他决定回停车处去搭下一班公车,趁五点学校关大门以前回到山上的寄宿学校去。
一班和平岛回来的公车靠站,妇人和她的丈夫、女儿一行三人从车上走下来,那男的在前面怒气冲冲地下了车,快步地直往陆桥的方向走去,妇人抱着女儿慌忙地跟在后面,小女儿手上拿着一支在和平岛买的五色风车迎风快速地旋转起来。
他们一行三人上了陆桥,不一会儿,只见妇人抱了小孩神色悲伤地又从陆桥走了下来。他避免正视她们,但妇人已认出他来了,并且把他视为救星一般。她告诉他说她现在要去追孩子的父亲,因为穿高跟鞋又抱着小孩很不方便,希望他帮忙看顾一下东西和小孩,她去找一下马上就回来;她睁着两个红红的眼圈向他苦笑了一下,他点点头,她便让小孩站到地上,交给他牵着,放下行李,很快地转身往天桥方向走去。
他牵了小女孩在候车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