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庄重地和他握握手,随即回到外边去。
此刻花园里篷布上有人在跳舞;有老头子推着年轻姑娘向后倒退,无止无休地绕着难看的圈子;有高傲的男女抱在一起按时髦的舞步扭来扭去,守在一个角落里跳——还有许许多多单身姑娘在作单人舞蹈,或者帮乐队弹一会儿班卓琴或者敲一会儿打击乐器。到了午夜欢闹更甚。一位有名的男高音唱了意大利文歌曲,还有一位声名狼藉的女低音唱了爵士音乐,还有人在两个节目之间在花园里到处表演“绝技”,同时一阵阵欢乐而空洞的笑声响彻夏夜的天空。一对双胞胎——原来就是那两个黄衣姑娘——演了一出化装的娃娃戏,同时香槟一杯杯的端出来,杯子比洗手指用的小碗还要大。月亮升得更高了,海湾里飘着一副三角形的银色天秤(5),随着草坪上班卓琴铿锵的琴声微微颤动。
(5)指天秤座星斗。
我仍然和乔丹·贝克在一起。我们坐的一张桌上还有一位跟我年纪差不多的男子和一个吵吵闹闹的小姑娘,她动不动就忍不住要放声大笑。我现在玩得也挺开心了。我已经喝了两大碗香槟,因此这片景色在我眼前变成了一种意味深长的、根本性的、奥妙的东西。
在文娱节目中间休息的时候,那个男的看着我微笑。
0—1931):美国演说家,著有《演说集》十卷。
“瞧!”他得意洋洋地嚷道,“这是一本地地道道的印刷品。它真把我蒙住了。这家伙简直是个贝拉斯科(4)。真是巧夺天工。多么一丝不苟!多么逼真!而且知道见好就收——并没裁开纸页。你还要怎样?你还指望什么?”
(4)大卫·贝拉斯科(1859—1931):美国舞台监督,以布景逼真闻名。
他从我手里把那本书一把夺走,急急忙忙在书架上放回原处,一面叽咕着说什么假使一块砖头被挪开,整个图书室就有可能塌掉。
“谁带你们来的?”他问道,“还是不请自到的?我是有人带我来的。大多数客人都是别人带来的。”
“您很面熟,”他很客气地说。“战争期间
乔丹很机灵,很高兴地看着他,但并没有答话。
“我是一位姓罗斯福的太太带来的,”他接着说,“克劳德·罗斯福太太。你们认识她吗?我昨天晚上不知在什么地方碰上她的。我已经醉了个把星期了,我以为在图书室里坐一会儿可以醒醒酒的。”
“有没有醒?”
“醒了一点,我想。我还不敢说。我在这儿刚待了一个钟头。我跟你们讲过这些书吗?它们都是真的。它们是……”
“你告诉过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