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轮子掉啦!”
他迟疑了一会儿。
“试试也无妨嘛,”他说。
汽车喇叭的尖声怪叫达到了高潮,于是我掉转身,穿过草地回家。我回头望了一眼。一轮明月正照在盖茨比别墅的上面,使夜色跟先前一样美好;明月依旧,而欢声笑语已经从仍然光辉灿烂的花园里消失了。一股突然的空虚此刻好像从那些窗户和巨大的门里流出来,使主人的形象处于完全的孤立之中,他这时站在阳台上,举起一只手作出正式的告别姿势。
重读一遍以上所写的,我觉得我已经给人一种印象,好像相隔好几个星期的三个晚上所发生的事情就是我所关注的一切。恰恰相反,它们只不过是一个繁忙的夏天当中的一些小事,而且直到很
“怎么啦?”他镇静地问道,“咱们没汽油了吗?”
“你瞧!”
五六个人用手指指向那脱落下来的车轮——他朝它瞪了一眼,然后抬头向上看,仿佛他怀疑轮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轮子掉下来了,”有一个人解释说。
他点点头。
你撞到墙上去了吗?”
“别问我,”“猫头鹰眼”说,把事情推脱得一干二净。“我不大懂开车——几乎一无所知。事情发生了,我就知道这一点。”
“既然你车子开得不好,那么你晚上就不应当试着开车嘛。”
“可是我连试也没试,”他气愤愤地解释。“我连试也没试啊。”
旁观的人听了都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起先我还没发现咱们停住了。”
过了一会儿,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挺起胸膛,用坚决的声音说:
“不知可不可以告诉我哪儿有加油站?”
至少有五六个人,其中有的比他稍微清醒一点,解释给他听,轮子和车子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联系了。
“倒车,”过了一会儿他又出点子,“用倒车档。”
“你想z.sha吗?”
“幸亏只是一只轮子!开车开得不好,还连试都不试!”
“你们不明白,”罪人解释说,“我没有开车。车子里还有一个人。”
这句声明所引起的震惊表现为一连声的“噢……啊……啊!”同时那辆小轿车的门也慢慢开了。人群——此刻已经是一大群了——不由得向后一退,等到车门敞开以后,又有片刻阴森可怕的停顿。然后,逐渐逐渐地,一部分一部分地,一个脸色煞白、摇来晃去的人从撞坏了的汽车里跨了出来,先伸出一只大舞鞋在地面上试探了几下。
这位幽灵被汽车前灯的亮光照得睁不开眼,又被一片汽车喇叭声吵得糊里糊涂,站在那里摇晃了一会儿才认出那个穿风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