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客厅里等着。
在小客厅里,有几个人在那里等着。有人带着狗,有人带着猫,还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怀里抱着一只黑色的兔子,她不停用手抚摸着它,动作有些机械。我研究了一个布告牌,上面写着血统高贵的动物的交配建议,还有一些走丢了的狗或者猫的详细描述。时不时会有人过来打探他们心爱的宠物的情况:有个人询问了一只住院的猫的情况,想要得到确切的消息;有个人询问一条正在化疗的狗的情况;还有一位太太,为她快要死去的卷毛狗伤心难过。在那地方,痛苦会越过人脆弱的门槛,在家养动物的广阔世界里散布开来。我在那地方,也闻到了奥托痛苦的气味,还有那气味勾起的不适。我感到一阵轻微的晕眩,浑身都是冷汗。很快,对于奥托的死,我担心自己需要承担责任。这种责任被我无限放大,我感觉自己那时极端残忍、轻率,我的不适感在增强。大厅角落里开着的电视,正在报道着人类世界各种残酷的消息,这也没能减轻我的负罪感。
我等了大约一个小时才见到医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想象他是个性格易怒、肥胖的男人,身上穿着带着血迹的白大褂,手背上有很多毛,脸很宽,满脸玩世不恭的神情。实际上,我见到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高个子男人,身材干瘦,有一张和蔼、宜人的脸,蓝色的眼睛,宽额头,一头金发。他身上干干净净的,看起来很清爽,就是医生给人的感觉。除此之外,他还是老派男人的样子,带着一丝忧伤,就好像之前的世界在他周围坍塌。
医生很仔细地听了我的描述,我讲了奥托的惨状,还有死时的情景。他只是时不时打断我,建议我用一些专业术语:流涎,呼吸困难,肌肉抽搐,大小便失禁,癫痫症状,让我散漫、印象式的表述变得更准确。最后,他总结说,几乎可以肯定:杀死奥托的是士的宁,不完全排除是杀虫剂。好几次,我提到了杀虫剂,但他表示怀疑。他说了一些我不怎么听得懂的词汇,比如“二嗪磷”和“甲萘威”。最后他摇摇头,总结说:
“不,我觉得应该是士的宁。”
在他面前,就像在那个儿科医生面前,我忍不住讲了我的处境。我那天特别想用准确的词语来描述发生的事,好让自己安心。他一直在听我说,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他用专注的眼神看着我的眼睛。最后他用平静的语气对我说:“您没有任何责任,您只是太敏感了。”
“过于敏感,可能也是一种错。”我重申说。
“真正的错在马里奥身上,他情感太迟钝了。”他说,并用目光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