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回来。”我对詹尼说。他坐起来一点,为了看清楚我。
“你的鼻子怎么了?”他问我,“塞了那么多药棉,取下来吧。你为什么在手臂上夹了那个东西?你待在我身边吧。”
他仔细看了看我。他看到了什么?药棉、夹子。他对我的妆容一句话都没有说,他没有觉得我很美。那些大大小小的男人,都不懂真正的美,他们永远在考虑自己的需求。可以肯定的是,他接下来会渴望他父亲的情人,极有可能是这样。我从房间里出去,去了马里奥的书房,我又把
音,没有信号。我知道的,但我假装不知道。或者说我不知道,我已经没有可靠的记忆,已经失去了理解、学习的能力,但我依然假装自己有这些能力。我假装,我逃避对两个孩子、对狗承担责任,带着哑剧般的冷静。
我拿起听筒,拨了儿科医生的电话,没有任何用,电话里还是呼啸的声音。我跪在那里,在桌子下面找插销,我把电话插销拔下来,又重新插上。我又试着打了一次,还是一片杂音。我开始对着话筒吹气,非常用力,就好像我能吹散干扰电话线的呼啸声,但依然没有结果。我放下了电话,很不情愿地来到了走廊上。也许我没明白,我应该尽量集中注意力,应该意识到:詹尼生病了,奥托也生病了。我应该找到一种方法,让自己变得警觉,意识到状况很危急,知道这件事的意义。我用手指数了数,努力地思考着。首先,客厅里的电话坏了,打不通;其次,有个孩子在发高烧,在房间里呕吐;第三,狗的状况也很糟糕,它在马里奥的书房里。但奥尔加你不要激动,不要慌张。你要注意,一激动你可能会忘记手臂、声音、心思。要么,你让地板断开,让客厅和两个孩子的房间永远断开。我问詹尼,也许过于用力地摇晃着他:
“你感觉怎么样?”
孩子睁开了眼睛说:
“打电话给爸爸。”
别再提你们没用的父亲。
“我在这里,不要担心。”
“是的,但你要打电话给爸爸。”
爸爸不在,爸爸知道该怎么办。他离开了,我们只能自己来应对。现在电话坏了,沟通的渠道没有了。也许,我也要走了,我脑子清醒了一会儿。我不知道自己要走上哪条路,迷失的路,而不是出口。孩子明白了,因此他担心的不是他的头疼,不是高烧,而是担心我,担心我。
这让我很难过,我要找到弥补的办法,要保持冷静,不能发疯。我看见桌子上有个金属夹子,用来夹零散的纸张。我把它拿过来,夹在了右胳膊的内侧,也许它会有用,至少有个东西抓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