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愤怒地放下电话。
我的脑子在哪里?
重新振作,重新抓住自己。
听筒里是通常的呼啸声和各种杂
“就是放了毒药的肉丸子,爸爸总是说,遛狗要小心。那是楼下的先生放在公园里的,他讨厌狗。”
她很担心奥托,想打开门看看,但我制止了她。
“它很好,”我说,“只是有些肚子疼。”
她仔细看了我一眼,我想她一定是在猜测我说的是不是真话。她却问我:
“我能不能像你那样化妆啊?”
“不能。你得看着你哥哥。”
“你看着他吧。”她有些不耐烦地说,后退着走向洗手间。
“伊拉丽亚,不要碰我的化妆品。”
她没有回答,我随她去了,我用眼睛的余光扫了她一眼,并没有转身。我拖着步子走到詹尼的房间里。我精疲力竭,觉得我的声音不是真实的,而像是从脑子里发出来的。我把伊拉丽亚放在他额头上的硬币取了下来,用手摸了摸他干巴巴的皮肤,还很烫手。
“詹尼。”我叫他,但他还在继续睡觉,或者在假装睡觉。他的嘴半闭着,嘴唇很红,就像一道火红的伤口,里面是亮晶晶的牙齿。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再抚摸一下他,还是亲吻他的额头,或者轻轻摇醒他。我也在避免思考他生病的缘由:中毒、热感冒、喝了冰冷的东西、脑膜炎。一切都有可能,或者不可能,我很难推断,很难建立次序,尤其是我很难提高警惕。我的想法让我很害怕,我现在不想有想法,我感觉那些想法也带着病毒。我看到奥托的状况,担心自己是所有疾病的源头,最好要避免接触伊拉丽亚,我不应该再碰她。最好的办法是打电话给我们的家庭医生,那是一位年老的儿科医生,还有兽医。我已经打电话了吗?我是想着去打电话,但实际上忘记了?马上打电话给他们!这是规则,只需要遵守就行了。尽管马里奥对疾病的反应一直都让我很烦。他太害怕生病了,有点疑神疑鬼,为一点儿小问题都会打电话给医生。爸爸知道——两个孩子提醒我——住在我们楼下的先生,会把有毒的肉丸放在公园里;爸爸知道发高烧、头疼、中毒的症状出现该怎么办;他知道需要个医生,需要找个兽医。如果他在这里——我忍不住想——他一定会先为我叫医生。但很快我就不那么想了,我心目中那个勤快、马上会解决问题的男人,已经不能为我做什么了。我是个被遗弃的女人,带着废弃的身体。我的疾病,只是我作为女人的生命废弃了,不再有用了。我带着决心走向了电话,给兽医打电话,给医生打电话。我拿起了听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