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试了第一把钥匙,又试了另一把。我觉得,他也得花费一定的力气才拧得动。我说,让我来试试。我先是锁上门,然后打开了两把锁,又稳又准,没有任何困难。那个年轻男人用温和的语气说:
“太太,您的手真稳当。”
我把钱给他们,他们走了。我关上了身后的门,靠在门
可以抽烟。他们的烟味,还有污浊的汗味散布在屋子里,我不知怎么办才好。
我先是钻到了厨房,把奥托也带了进来。我关上了门,坐在桌子旁边,想看会儿报纸,但我无法专心,外面动静太大了。我放下了报纸,开始做饭。后来我想,为什么我要表现出这个样子,为什么我要躲在自己家里,这有什么意义,真是不应该。过了一会儿,我回到了门口,他们俩在门口和楼道忙碌,把防盗门装在之前的旧门上面。
我给他们拿了些啤酒,他们不是很有热情地接了过去。尤其是那个年老的男人,又开始说那一套粗俗、包含着双关的语言。他可能只是想表现得很风趣,那是他唯一表示风趣的方式。我突如其来,突发奇想——那是喉咙里的风,让声带震动——我笑着,用同样暧昧的话来回应他。我发现他俩都很惊异。我还没等到他们回复,就自己增加了尺度,我那么口无遮拦,让他们俩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他们露出有些尴尬的微笑,放下了没有喝完的啤酒,起劲儿地干起活了。
过了一会儿,只能听到锤子猛烈锤击的声音。我忽然又觉得很不安,有些无法忍受。我感到很羞愧,就好像我在等着他们说出其他下流的挑拨话。经过一段漫长的尴尬,他们只要求我给他们拿某个所需的物品、工具,他们不再嬉皮笑脸,客气得有些过分。我等了一会儿,把啤酒瓶、杯子收了起来,回到厨房里。我到底怎么了?我在一步步走向自我泯灭,陷入沦丧,难道我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分寸?
后来,那两人在叫我。他们已经干完活儿了,给我展示了新锁的用法,把钥匙交给了我。那个年老一点的男人说,如果我有什么困难,可以给他们打电话。他用脏兮兮、结实的手指递给我一张名片。我感觉他又色眯眯地盯着我,但我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有他把钥匙插到深色门板上的两个亮闪闪的钥匙孔里,反复强调钥匙的位置,我才关注他在说什么。
“这把钥匙是竖着的,”他说,“这把是横向插进去的。”
我有些不安地看着他,他补充说:
“要小心,操作不当会损害锁。”
他又轻松而自负,说出富有哲理的话:
“新锁要慢慢适应,它们要熟悉主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