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拉丽亚用威胁的语气对我说:
“那我就跟他说我长了丘疹的事儿。”
“你想说什么都可以。”
詹尼很激动地说:
“我会告诉他,自从他离开家,我做作业总是出错,学习退步了。”
某天早上,我正在睡觉时,忽然惊醒,就好像被针刺了一样。我以为到了接孩子的时候,我看了一下手表,时间还早。我发现叫醒我的是手机铃声,便怒气冲冲地接了电话,用了一种很不客气的态度。那段时间,我对所有人都用那种语气。电话是马里奥打来的,我马上改了语气。他说,他打电话到我手机上,是因为家里的电话打不通,他打了很多次,只能听到窸窸窣窣,还有远处有人说话的声音。他的声音、温柔的语气,证明他还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某处,这让我很感动。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
“你不要想着面条里的碎玻璃是我故意放进去的。我打碎了一个瓶子,不知道碎片是怎么掉进去的。”
“我才不会那么想,”他回答说,“是我不对,我当时的反应太激烈了。”
他跟我说,他之前不得不马上去出差。他去了丹麦,那是一段很美好却很辛苦的旅程。他问我,能不能晚上过来看孩子,取几本他需要的书,尤其是取一些笔记。
“当然了,”我回答说,“这是你家啊。”
“可以啊,”我表示同意,“告诉他所有事情。告诉他我们很需要他,告诉他要在我们和那个新女人之间做出选择。”
晚上,我又梳洗了一遍,但我很焦虑。在洗手间里,我一直在对着两个孩子叫喊,他们
我挂上电话,忽然间,向他展示目前家里的状况、两个孩子和我的糟糕状态的想法消失了。我把家从里到外打扫了一遍,整理好一切。我洗了个澡,吹干了头发,又洗了一遍头发,因为第一次洗头的效果不那么让人满意。我很仔细地化好妆,穿上一条轻薄的裙子,那是夏天穿的裙子,是他送给我的,我很喜欢。我把手和脚都打理了一番,尤其是脚,我的脚长得很粗糙,让我很羞耻。我没有漏掉任何细节,甚至拿起记事本算了一下。我很不高兴地发现,我快来月经了,我希望它能推迟。
两个孩子从学校里回来,他们一时有些目瞪口呆。伊拉丽亚说:
“屋子干干净净的,你也干干净净,真美啊。”
但惊喜到此为止,他们已经习惯了生活在混乱之中,忽然恢复之前的整洁,这让他们很警惕。我不得不跟他们斗争很长时间,让他们去洗澡,把他们打扮得像过节的样子。我说:
“今天晚上,你们的爸爸会来,我们要尽量让他不要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