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这里我们自然想到了《世上只有妈妈好》和《白雪公主》,可是我们也该同时意识到:无论黑白,我们往往只是凭经验。犹如案例重演一样,我们脑子里塞满了各种暗示,犹如鲁迅先生曾说过的:“脑子里如马蹄杂沓”。遇见陌生的人和事,我们总是希望从这些经验里找到可以迅速归类的事情,我们不去奢望例外,我们甚至不会去分辨自己只是在牵强附会。只凭着蛛丝马迹就希望把人放到我们熟悉的抽屉里,要么关紧听凭积灰,要么随手拉开方便和盘托出。任性的富家女,贪恋富豪的后母,迟钝的女仆,三个“个性鲜明”的女人逐渐登上舞台:一所就连家人都会迷路的大房子。这就是这个故事给我们提供进驻经验的舞台,我们可以以我们的想象去判断孰黑孰白。
这个故事的名字里有个词叫做holiday,而这个假日的主题显然不是“失踪”,而是关于寻找一种身份的认同感。无论是上面提到的任何一个女人,甚至包括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的男主人。走走停停,我们会发现这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理所当然。如果一屋子都是爽朗笑声,也许对于屋外聆听的人就是黑得不见五指;如果终于还是被熟悉的白眼碰触到,家里微弱的光才会在心头一直慢慢漾开。可是从此即彼却不仅仅是九曲十八弯,也许是南辕北辙,也许更是咫尺天涯。
在所有的光暗交替中,身份认同其实一直是日本推理小说很喜欢的一个母题。譬如岛田庄司的《异邦骑士》、东野圭吾的《嫌疑犯X的献身》、伊坂幸太郎的《家鸭与野鸭的投币式置物柜》都在身份的重新发现和确定上大作文章。乙一和他们稍有不同的地方是更为强调人物主观上的一叶障目:看清自己谈何容易。而造成看不清自己的原因之一便是刻意去忽略那微弱的光,而用黑色的眼睛把这个世界涂满。也许每一条歧路都能让我们陷入黑色的深渊,可是如果一味沉迷这样的自我暗示,即便阳光洒肩头我们都会去想这是不是一个骗局,甚至这是不是我们的错觉。似乎只有黑色的世界才是理所当然的本来面目,才是不会变的永恒背景。那样光会离我们越来越远,或者说无论远近都会我们视而不见。我们如果把自己完全涂黑,又把这个世界看做是无星的夜晚,也许会想起那个黑人在黑森林跳舞的冷笑话不再使人发笑,而只是越来越叫人毛骨悚然。
提到毛骨悚然不妨说一下乙一文字比较独特的荒凉感。也许是因为理科背景(广义),乙一的文字与其说冷静客观不如说是冷酷超然,无论是多么令人怦然心动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