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了这么多到底有什么用。我的目的是抓住她,让她回到我身边,我可能到死都不会知道自己有没有做到。有时候我想她到底消失在哪里了。在深海?在一个只有她知道的裂缝或者地道里?还是一个里面装满强酸的旧浴缸里?还是在她详细谈过的、以前留下的炭坑里?在荒山里,一个被遗弃的教堂地下室里?还是在莉拉非常熟悉,但我并不知晓的那些诸多的空间里,她现在和她女儿在一起?
她会回来吗?
她们会一起回来,年老的莉拉和成熟的蒂娜?
今天早上,我坐在面对波河的小阳台上,我在等她
位,只要有空闲时间,关在一个地方,不用担心赚钱养家的问题,把一些相关的书都背下来,那我早就学成了。”有一次,他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对我说。
现在他已经是一个老先生了,说话时平静安详,他比尼诺要耐老,他在我面前很少说方言。小时候他父亲教给他的那些高尚理想,他一个字都没忘记。莉迪亚的葬礼之后,我去看他,我跟他说了莉拉失踪的事,他笑了起来。他说:“她一定在某个地方,做那些充满智慧和想象力的事儿。”他有些感动地说起了小时候,我们在城区图书馆遇到的那次,老师给那些借书最多的人颁奖,结果第一名是莉拉,后面全是莉拉的家人,其实都是莉拉在用她家人的借书证在借书。啊,鞋匠莉拉,模仿肯尼迪夫人的莉拉,艺术家和装修设计师莉拉,工人莉拉,程序员莉拉,莉拉总在同一个地方,但总是那么出格。
“谁把蒂娜带走了?”我问他。
“索拉拉兄弟。”
“你确信吗?”
他笑了,露出几颗坏牙。我明白他说的不是真的,也许他根本不认识蒂娜,他也不关心这事儿。但他想表达的是他不容置疑的信仰,那是基于他小时候在城区的经历建立的信仰,虽然他一直在读书,已经取得了大学毕业证书,他背负着那些秘密使命走南闯北,还有算到他身上的那些犯罪行为,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信仰。他对我说:
“你想不想知道,是谁杀死了那两个混蛋?”
在他的眼睛里,我忽然看到了一种让我害怕的东西——一种无法消除的怨恨。我说不,他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保持了一会儿。他柔声说:
“你看吧,莉拉想清楚了,会出现的。”
但我还是没有任何关于她的线索。回那不勒斯的那两次,我在城区里散步,出于好奇我会向周围的人打听她:没人记得她,或许他们假装不记得。我也没能和卡门聊聊她,罗伯特死了,她离开了大路上的加油站,和一个儿子住在福尔米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