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这个故事,我自己也无法相信,我感觉这个故事永远都不可能结束。写完之后,我很耐心地重读了几遍,主要目的并不是要修订这些文字,而是为了查看莉拉有没有进入我的电脑对这些文字进行了修改,即使是只字片语。但我不得不承认,所有这些句子都是我一个人写的。莉拉经常威胁我,说她要进入我的电脑里,她其实没那么做,也许她也做不到。一直以来这都是我作为一个对网络、电缆、链接和电子一无所知的老女人的想象,莉拉并没有介入这些文字,这都是我写出来的东西。或者我那么投入地想象她可能会写的东西,还有她的写法,我已经没办法区分什么是我的,什么是她的了。
通常,在我努力写作时,我会打电话给里诺,问他母亲有没有消息。他什么都不知道,警察只是把他叫去三四次,给他看了一些没人认领的女尸,失踪的年老女人很多。有几次我自己也会回那不勒斯,在城区他住的房子里和他见面。那套房子更晦暗、破败了。莉拉真的什么也没留下,任何属于她的东西都找不到了。至于她儿子,我觉得他比平时更加茫然,就好像他把母亲从脑子里彻底抹去了。
我回到城区是因为两场葬礼,先是我父亲过世了,然后是莉迪亚——尼诺的母亲也过世了。我没有出席多纳托的葬礼,并不是因为怨恨,而是因为那时我在国外。当我回城区参加我父亲的葬礼时,城区很骚动,有一个年轻男人在图书馆入口那里被杀了。当时我想,这个故事可以一直持续下去,那些处于社会底层、没有任何资源的孩子,为了提升自己,他们从那些破旧的书架上拿书来看,就像我和莉拉小时候那样。现在,那些诱人的空谈、许诺、欺骗和流血事件,妨碍了我的城市还有整个世界真正变好。
回去参加莉迪亚的葬礼那天是个阴天,整个城市好像很安静,我自己也觉得很安静。尼诺出现了,他一直在高谈论阔,开玩笑,大笑,就好像我们参加的不是他母亲的葬礼。我看到他发胖了,整个人笨重浮肿,成了一个头发稀少、身体粗壮、不停自我吹嘘的老男人。葬礼结束后,摆脱他并非易事。我不想听他说话,也不想看到他,他让我想起了被浪费的时光,白白的辛苦。我很害怕他会留在我的脑海里,会让我和周围一切都变成他那样。去参加这两场葬礼时,我都事先预留了时间去看帕斯卡莱。在那些年里我一有机会都会去看他,他在监狱里学习很努力,他学完了高中课程,最近他取得了天文地理专业的毕业证书。
“假如我知道要得到高中毕业证和大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