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阶段,经过各种周折和不安,我妹妹也生了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取名叫西尔维奥,是马尔切洛父亲的名字。因为我们的母亲身体一直都不好,我尽量去帮助埃莉莎,生完孩子后她的脸色像纸一样苍白,充满惊恐地看着刚出生的孩子。她看到刚生出来的儿子浑身是血,像是一个要死的小动物,她一下子就恶心了,但西尔维奥太有生命力了,他紧握着拳头在啼哭。她不知道怎么把孩子抱在怀里,怎么给他洗澡,怎么照料他脐带上的伤口,怎么给他剪指甲。他是一个男孩子,这也让她受不了。我试着教她怎么养孩子,但持续的时间很短。马尔切洛还是笨手笨脚的,他对我带着敬畏,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厌烦,就好像我在他家里会让他的生活更麻烦。埃莉莎也一样,她对我并不领情,我说什么,做什么好像都让她很烦。每天我都告诉自己:好了,我有很多事儿要做,明天我不来了,但第二天我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去她家。
这是一个很糟糕的阶段,博洛尼亚火车站爆炸案刚过去几天,有一天早上,我在妹妹家里,天气很热,整个城区笼罩在一层灼热的雾气里。我接到了佩佩的电话:我们的母亲在洗手间里晕倒了。我马上跑去看她,她浑身发抖,在出冷汗,腹痛令她无法忍受。我终于强行带着她去看医生了。在短短的时间里,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和诊断,她的病症得到了确诊,是一种恶疾,名字很难记,但我还是一下就记住了。城区的人说到癌症时,都不会直说,医生也一样,他们会把诊断结果很委婉地说出来,比城区的人要文雅一些,他们会说:这病很糟糕,是不治之症。
我父亲听到这个消息后就马上垮了,他根本没办法面对这个现实,他一下子就消沉下去了。我的两个弟弟眼里冒着泪花,脸色发黄,殷勤地侍奉了几天,留下钱之后就消失了,他们日日夜夜都忙于那些难以描述的工作,但他们留的钱在买药和治疗上简直太重要了。至于我妹妹,她受到了惊吓,整日穿着睡衣蓬头垢面地待在家里,西尔维奥一哭,她就把奶头塞到他嘴里。就这样,在怀孕的第四个月,我母亲生病的责任就完全落在了我的肩头。
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个负担,我只是想让我母亲明白,尽管她一直都在折磨我,但我还是很爱她。我变得非常活跃:我让尼诺和彼得罗帮我找了一些著名的医生,我陪着她去看了几个名医,她动手术时,我一直守在医院里。她出院了,我带她回到家里,一直在精心照顾她。
天气热得让人受不了,我一直都很操心。我的肚子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