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不会被丢进焚化炉里。”我说。
“什么?”
“没什么,一个小玩笑而已,不要介意。”说完,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问他:“我可不可以拜访华伦之家,我是说以访客的身份去那儿参观。”
“应该没问题。他们那儿固定都会有人去拜访,算是一种拓展人际关系的活动,但你为什么想参观?”
他对我的要求显得不耐,好像我正在替死后订制棺材一样,但我不会怪他的,因为他不明了找出我真正存在的重要性——这部分包括知道未来和过去的可能性,我必须知道自己将何去何从,过去又是怎么一回事。虽然我们两人都知道迷宫的另一端代表死亡(以前并不太了解这件事——不久前,我还处于青少年状态时,一直以为死亡只会发生在别人身上。)但我比他还清楚我选择所走的路径就代表我存在的意义。我不仅是个有生命的物体,还是个存在的个体——能以多种方式存在的个体——知道自己所选择的途径,还知道走那条路会对自己的将来有所帮助
术过程和注射的荷尔蒙可能会产生非立即显现的副作用。还有一点是,手术后所经历的事情会在你身上留下痕迹。我的意思是说,手术可能产生的情绪困扰会增加智障的复杂性,让你可能无法再回到以前的样子。”
“太棒了,就像过河卒子!”
“另外就是,我们无法知道手术失败之后,你的心理层次是不是还能跟以前一样,也可能退化剩下到较为原始的反应机能而已。”
他试图让我自己解读他的心思以了解最坏的情况。“趁我还有机会问你话,倒不如现在就让我问清所有的状况。你们替我做了一些什么安排?”
他耸耸肩说:“基金会安排送你回华伦寄养之家暨训练学校。”
“什么?”
“在我们跟你妹妹签订的合约中,有一条是关于在寄养之家所发生的费用均由基金会负担,而且你每个月还会固定收到一笔费用做为生活补贴,这笔钱是终身给付。”
“为什么要选择那里?我一直都可以在外面独立生活啊!何曼叔叔死后,我虽然被送到华伦寄养之家,但多纳先生就立刻接我出来到他店里工作,为什么又要把我送回那里?”
“如果你可以自己在外面过活,就不必回华伦寄养之家。如果情况不很恶劣,你还是可以在外面的世界生活,我们只是先替你做好准备,以防万一。”
他的安排没错,我没什么好抱怨的,毕竟他已考虑得面面俱倒了,住到华伦寄养之家是个很合理的安排,但只要想到我的余生可能会在那儿度过,心底深处便不禁起了一阵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