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书兰从回忆中抽离出来，说：“
没脸回去，你真
不要管
。”
“行啊。”芳姨平淡地说：“那报警，去贴寻人启事，说你老年痴呆走丢，身高
六二，体重80斤，走丢时候穿是……”
纪书兰：“……”
芳姨道：“你以为是想问你啊，还不是宁宁从睡午觉起来就找外婆，她还亲自洗盘水果，说要等外婆回来给外婆吃，她妈妈要都不给，护得跟什
宝贝似。”
提宁宁，纪书兰心立马揪下，但她还是忍忍，道：“你跟她说，就说……就说外婆出远门。”
她想像纪书兰那样出口成章，蹦点儿诗句出来，奈何涌到嘴边，只剩下：“你小心……掉下来。”
纪书兰愣，旋即笑得前仰后合。
芳姨沉默走过去，在她身后扶住秋千，推着她荡，很稳当。
纪书兰回头看着她。
“庭芳，如果你也不打算找个伴儿话，们俩……”她将手背按在芳姨手背上，眼神里光竟分外柔和清润。
腔热血冲昏头脑，不顾父母反对和秦鸿渐私奔，放弃贵家小姐身份，和家族决裂。
芳姨听得目瞪口呆，过后，性格刚烈芳姨果不其然将她骂顿，骂她瞎眼，骂她软弱……纪书兰边听边笑，心里觉得无比地轻快。
芳姨骂完，继续埋头写字，说：“那事情都发生，还能怎办？人不总得向前看。”
许久，微风拂动。
“庭芳。”
“你打算出多久远门？这辈子不回来死外头？还是打算再去找秦鸿渐？”芳姨说到最后句陡然蹿起阵无名火。
“没打算去找秦鸿渐！”那回秦鸿渐看完宁宁，纪书兰就再也没接过他电话，谁知道后来会出这样事。
“关什事？你冲嚷什？”
“
两只不再年轻手交织在起。
芳姨没来由地心慌意乱，眼看着地面，手推着秋千，轻轻地再往前荡下。
“你看这书是讲什？”她拙劣地转移话题道。
……
芳姨问：“在哪儿呢？说话。”
芳姨——苏庭芳抬起头，问她：“怎？”
纪书兰说：“你还打算找个伴儿吗？”
芳姨用种直白“你脑子有病”目光盯着她，说：“你打算给嘟嘟找个后爸？”
纪书兰笑，笑声清亮，脚尖在地上点，秋千便往后荡，摊放在膝头那本《飘》雪白书页翻动，依稀窥见当年那个天真烂漫、不谙世事千金小姐。
芳姨握着笔手停顿很久，心里有种说不出感觉，突然觉得她很美，花白发丝很美，连苍老皱纹也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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